订婚宴被搞砸了,我没有回家,而是跟陆柏尧去了邻市的温泉度假村。
临走前,我给老佛爷发了一条短信,告诉她我这几天要出去散散心,回来会给她打电话。
然后,我就抽掉了手机卡,将手机抛给陆柏尧。
陆柏尧形容我是个鸵鸟,真心没形容错,因为每次遇到困难和不顺心的事,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逃避。
上次看到张旭和小护士在一起,我逃了;跟陆柏尧稀里糊涂滚了床单,我逃了;这一次,我又想逃了,想扔下这个烂摊子不管,逃得远远的,最好再也不回来。
陆柏尧开车往高速路上走,车窗紧闭着,我的眼神也闭着,车上放着一曲温和的小夜曲,听得人昏昏欲睡。
我向陆柏尧问道,眼睛却闭着:“陆柏尧,我是不是很懦弱?”
我看不见陆柏尧的神情,却能感受到他话语之中的宠溺:“以后你跟了我,不管懦弱也好,坚强也好,我都会在前面帮你担着。”
……
就在几个小时前,陆柏尧抱着光脚在街上走的我,对我说:“这是你欠我的。”
我笑骂一句,没打算怎么搭理他:“陆柏尧你就是个贱人!”
可是我的全部理智,却被陆柏尧的一句话打败:“可是这个贱人爱你,而且还爱了整整十年。”
这是陆柏尧鲜少在跟我抬杠的一次,我骂他是贱人,他竟然也坦然承认了。认识他越久,我越觉得自己越不了解他,一直到那一刻,我才知道,一切不是我不了解他,而是曾经的我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张旭身上,根本就不曾进入到名为陆柏尧的世界当中。
当我用十年时间追逐在张旭身后之时,他何尝不是踩着我的脚步,跟在我的身后一步一步地寻觅我的身影……
对话的最后,我对陆柏尧说:“带我走吧,我不想待在这里了。”
于是,我们什么都没带,还关了手机,他抱着我上车,我们就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人生,总要来几次冲动和不顾一切的时候。当踏上行程的时候,我焦躁的心渐渐变得平静,心里无限向往着陆柏尧跟我提的温泉度假村。
出发前,他去店里买了药,抬起我的脚抱在他的怀里,然后,在我红肿的脚上一点点涂着药膏。等药膏涂抹完毕后,他将一双暖和的雪地靴套在我的脚上。
……
“啊——”
快到高速路口的时候,陆柏尧猛踩一个刹车停下,将我的瞌睡虫瞬间赶得无影无踪。我睁开眼,看到一辆车子横着停在路中央,明显是阻拦之意。
陆柏尧安抚了我一句,就下了车。隔着车窗,我看到那辆车子上下来两个人,一男一女,一开始因为夜色有些看不清明,渐渐地才发现来人竟是刘之洋和童燕。
我赶紧跟着下了车,脚步刚落地,身子就被扑过来的童燕一下子抱住:“你这个杀千刀的,留下个烂摊子就想走啊!”童燕对着我就是一阵破口大骂,就是竟是大哭起来,“你说,你不会就这么走了不回来了吧?不就是一个男人嘛,不就是一场订婚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一向顶着“女汉子”的称号闻名于市的童燕,这会子就像是个小女人一般,紧紧抱着我不肯放手。
刘之洋大步走过来,轻声呵斥我:“看你都把她吓成什么样了?”
陆柏尧瞬间炸毛:“说话客气点,当老子死了啊?!”
与陆柏尧一同炸毛的还是童燕,上一秒还扑在我的怀里哭泣,下一秒对上刘之洋的脸就是一顿咆哮:“就是,这有你说话的份嘛?!你个死羊崽子!”
刘之洋被童燕这一句话气的不行,但看到她面上还挂着的泪珠,最后还是摆了摆手,就闷声先一个人上了车。
我轻轻拍着童燕的背,安慰着:“这里还有我们可爱的童大小姐在,我哪里舍得不回来啊。放心,我只是觉得有些累了,就想出去散散心。”
童燕噙着泪花看着我,模样要多无可怜就有多可怜:“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我重重地点了点头,扣手学着电视剧侠女的姿势,对着童燕来了一个:“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童壮士,我们江湖再会!”
童燕“噗嗤”被我逗乐了,不禁笑出了声,这才肯放过我和陆柏尧上高速。最后,她坐上刘之洋的车临走前,还不忘大声朝陆柏尧喊着,让他好好照顾我,不准欺负我。
两辆车子终于背道而驰,我看着后视镜中渐行渐远的车,心里轻轻跟童燕说了句“再见”。
约莫晚上9点半的工夫,我和陆柏尧就到了目的地。显然,他不是第一回到这里,一到地方,就看到他熟稔地将车钥匙抛给门口和服装扮的服务生,然后拉着我的手走了进去。
或是因为到的时间已是晚上,这里并没有一般旅游景点涌动的人流和杂乱的喧嚣,
用鹅毛来形容此时汽车窗外的雪花,自是再合适不过的了。不同于中国北方齑粉一般的雪沫,此时的雪窸窸窣窣落了一地,极目是绚亮的白,即使在冬日的夜晚,这份白亦是那么纯粹。
我慢步走下车,湿润清凉的空气夹杂着几朵雪花,直直地飘落在我的头上,有些还甚至钻入我的脖颈之中,痛心的凉,倒是让旅途奔波的疲惫稍稍吹散了些。我伸手接住几片莹白,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赋予每一朵雪,都是独一无二不同寻常的美,仿佛大师的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陆柏尧快步走到我身边,脱下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