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安平郡王问。
那丫头有点犹豫的看了徐王妃一眼,见徐王妃轻轻点点头,才道:“奴婢不知道,只是先前永成侯府的谢大姑娘过来给太妃请安,说了什么话奴婢不敢听,只是后来太妃打发人去请世子爷,偏世子爷不在,太妃就打发请郡王了。”
她补充了一句:“蕊儿妹妹进去换茶的时候恍惚听到谢大姑娘提到了一句哥儿。”
安平郡王就皱起眉来。
徐王妃忙道:“你去吧,王爷就到的。”
把人都打发走了,徐王妃才拿起外袍伺候安平郡王穿上,一边轻声说:“我先前就想说这件事,前儿苏氏跟前的丫头就来回我,上回谢家姑娘到咱们家做客的时候,无意中跟苏氏走了个对脸儿,其实别的时候也罢了,那会儿偏苏氏又抱着大哥儿。”
她跟安平郡王挨的很近,吐气如兰的道:“咱们家里自不该有那样小的孩子,也不知道谢家姑娘有没有起疑心,不过那一日谢姑娘什么也没说,我就不能咋咋呼呼的,自然也就没理会,既没有闹出来,自然也不会当一回事来回你。”
徐王妃柔和的一笑,又低头给安平郡王整理腰带,安平郡王不由的握住她的手,她说:“只今日她来了,先到我这里坐坐,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些日子找人打听过,出去问了一个丫鬟的话,那丫鬟不敢说,只赶着来回我,如今看起来,或许是知道了,回了母亲,母亲叫你去,大约是问这个事吧?”
安平郡王皱眉道:“到底是小家子养出来的,没有规矩,就是知道了,也该来回你不是?哪里有直接回母亲的!”
徐王妃柔声道:“我怎么知道人家小姑娘怎么想的呢,我还原以为她就是知道了什么,也是来与我说的,我怎么着也能替她分说分说,说清楚这里头的厉害。别的也罢了,到底瞒着母亲要紧,不然,世子爷还没成亲先有了庶长子,叫母亲知道了,母亲原是最重规矩的,岂不生气?对世子爷又有什么好处呢?世子爷不好了,到底今后是夫妻,她又有什么好儿?倒叫世子爷与她离了心。”
她惋惜的说:“谁知道小姑娘这样不懂事,竟就径直去回了母亲。或许是觉得我到底是继母,不好处置这件事罢?母亲到底是亲祖母不是?”
一番话说的婉转动听,透着十分的替这对小夫妻作想,可人家偏不领情的惋惜,安平郡王便道:“简直是胡闹!就是知道了,要怎么处置?他们家还能要什么处置,不过是庶长子罢了,能碍着什么。还委屈了她不成?”
安平郡王说着就要走:“就是母亲生气,也不过教训子乔就罢了,还能怎么样,有什么好闹的!我去见母亲去。”
子乔是叶少钧的字。
徐王妃连忙道:“王爷且站一站,听我一句话。”
安平郡王这才站住了,徐王妃道:“到底是小姑娘,这些看的紧,哪有不委屈的,王爷且细想想。而且虽说是那样人家出来的姑娘,究竟今后是一家子了,别的也罢了,若是谢姑娘怨上了世子爷,就是今后对世子爷也自然不好,夫妻总是要和睦才好,王爷说是不是?”
当初那个浅蓝衫儿的少女,眼波与如今一般无二,盈盈若语,安平郡王想到自己的前后两任王妃,不由的点点头:“你说的是,总要夫妻和睦才好。”
徐王妃嫣然一笑:“苏氏不过是个侍妾,算得了什么,依我看,王爷只说由谢家来处置苏氏,也就是了,就是留子去母,也不是什么大事,这样子,谢家姑娘若是还委屈,那就是她不懂事,怨不得咱们家,也怨不得世子爷了。就是母亲,本就是最重规矩的,听王爷这样说了,不是也喜欢不是?”
安平郡王想了一想,虽然觉得有点丢面子,堂堂王府竟然对这样一个破败的侯府低头,可也觉得徐王妃这说法有道理,加上又有母亲搅合在里面,到底还是徐王妃这个说法面面俱到,便应了:“也罢,倒是亏得你替子乔作想,偏是母亲……”
母亲为什么一去云南十年,安平郡王是心知肚明的。
他终究没有说下去,就去了瑞安堂。
徐王妃送他出了门,对着他的背影微微一笑,转头吩咐自己的丫鬟:“你去那边一趟,跟那边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