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菁瞪她:“我什么都没做,你们便就先怨我了!”
夏梅道:“小姐这是为你好。”
冬菁忿忿不平:“不让我说话,就是为我好?”
夏梅叹了一声,柔声安抚道:“你应知祸从口出这句话,要是那一天你乱说了话,招了祸,就怕那些厉害的主子借机生事,把祸事牵到小姐头上。连累了小姐不打紧,她毕竟是麟王府的正妃,整个麟王府里除了老王爷老王妃和麟王,就再无一人可以责罚于她。但就怕……”她幽幽地看着冬菁,轻声道:“就怕奴代主受过,到时候把你打死,看你怎么办!”
冬菁惊得一跳,愣了许久,这才明白过来柳怀袖的良苦用心,对柳怀袖的怨气也就消了下去,但仍然心里仍然是觉得委屈,心想小姐平时最喜欢的就是活泼灵巧的自己了,现在却如此待她,自然是略有不服,依旧咬着下唇,想着其他去了。
夏梅见她仍在钻牛角尖,怕她胡思乱想,便继续说道:“你莫要不开心了,今日小姐也说了,她只需要我们忍上一段时间,想来小姐心里面已经有了自己的算计,断不会让我们吃亏太久的。”她忽然抬起手指戳了戳冬菁气鼓鼓的脸颊,轻笑道:“你也莫再耍孩子气了,小姐宠你那么久,让你为她忍一段时间,你还不肯了?小姐怎么就养了你这个刁奴才?”
冬菁脸一红,也想到小姐平日里对自己有多宠爱,那份疼宠令她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低贱的奴仆,而是有人疼爱的孩子。现在多亏了有夏梅提醒,这才让她想起来了自己就算有小姐的疼宠,也依旧是个下人的身份,当下心中有愧,说道:“夏梅莫再取笑我了,我不会给小姐添乱的,以后我少说话多做事就是了。”
夏梅见她想开了,便也就笑了,起身将七位夫人遣人送来的礼物收拾,放到角落的案台上。等她将礼物收起来之后,回来仍看见冬菁闷闷不乐的,便道:“你又怎么了?”
冬菁幽幽地看着她放好的礼物,说道:“我也想少说话多做事,可你也看见了,今日以来,小姐想什么要什么都是叫你夏梅,根本……根本就没有叫过我。”
夏梅扑哧一笑,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额头,笑道:“你呀,平时总想偷懒,小姐叫你做什么你都千方百计地想推辞。现在小姐不叫你做事,那还不乐得清闲?”
“我……”冬菁低下头,幽幽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小姐不叫我做事,我就觉得她不喜欢我了,不愿意再信任我了。”
夏梅道:“你都跟小姐多少年了,还不知道小姐唯才是用?她是觉得我比较适合去打点这些事,才让我去做的。有些事是我做得来,而你做不来,就如记账,若让你记,你一定嫌麻烦,就胡乱写几笔就完了。可小姐要的不是几笔,而是要清晰的账目,这才让我记的。而你嘴甜讨喜,往时在府里,小姐想要打点下人之间的关系,不都是使唤你去做的吗?”
冬菁闷闷不乐道:“可我也想为小姐做些事……”
夏梅戳了戳她,道:“等等罢!总会用上你的时候。”她把自己记好的礼物清单打开来放在冬菁面前,仅有七人的礼物,她却洋洋洒洒地记了七页纸张。她指着这些清单,对冬菁说道:“我现在就告诉你,为何小姐要我记账,而不是你。”
冬菁问:“为什么?”
“这送礼也是有门道在里边的,小姐身为新入门的王妃,除了老王爷与老王妃之外,其他的妃妾都应送上一份见面礼来与新王妃,以免惹得新王妃不开心。可你与我随着小姐进前堂奉茶时也瞧见了,这王府着实怪异,竟要小姐给侧妃云姬公主敬茶……”
“对呀!真不明白小姐究竟是怎么想的!”不提还好,一提冬菁就来气:“小姐是何等身份?竟然要跪着给一个侧妃敬茶!小姐……小姐也真是糊涂了,别人叫她敬,她竟然二话不说就敬了!真是丢脸!”
夏梅道:“我也觉得不对,可小姐既然这么做了,那便是有她的道理的。我们小姐敬了茶,老王妃却始终都不曾笑过一笑,显然是不喜欢我们家小姐的。我知这做婆婆的人向来都不会喜欢自己媳妇的,可我也从来没有听说过会有这样冷漠的婆婆,怕她以后会多加刁难我们家小姐呀!别的女眷会刁难我们家小姐,这倒不怕,我们家小姐身份就摆在那儿,别人总归是要忌惮我们小姐一二的。可若是老王妃……”
夏梅叹了一口气,眼神沉了下去,想起今日在前堂里诸人的冷漠表现,她额上的伤又开始发作了。
但她还是很快就稳住了情绪,安抚同样担心的冬菁道:“不过倒也不必太过担心,至少今日郝夫人是明明确确地站到我们这边儿来了。我方才去良医所看伤时,同领我去的下人打听过了。在这麟王府里,地位最高的是云姬,可第二位就是这位郝夫人了,老王妃因为没有封号、没有品阶,而且手段也比不得其他女眷,所以看在她是王爷生母的份上,排在了第三位。如今郝夫人对我们示好,向来咱们的前景还是可观的。”
冬菁听得懵懵懂懂。在柳府时,地位最高的便就是她们家小姐了,从来都是别的姨娘来讨好柳怀袖的,没有人动过要害柳怀袖的念头,所以她也不曾提防过任何人。现下环境却变了,她忽然间无所适应了。
夏梅见她纠着眉头,好像快要把脑袋想破了,便就开口转移她的注意力,说道:我们初来乍到,不知这麟王府的水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