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怀袖挑挑眉,笑问:“我懂得梁大人的意思了,您的意思是,王爷、我、云姬公主、郝夫人,四个人都是逼迫韦沁华悬梁自尽的真凶了?”
杨晟涵倒抽了一口气,但转念一想,顿时便就冷静了下来了。 他脑子本来就不差,只是碰上了韦净雪的事情,令他关心则乱,反而许多事情都无法冷静下来思考。而到现在,他终于冷静下来了,他叹了一口气,挥挥手,让梁卫民继续说下去。
梁卫民看了柳怀袖一眼,道:“小王妃果真是急智过人,这一下便就让你猜得出来下官想说些什么了。”
柳怀袖微微一笑,道:“梁大人想说些什么,我大抵也猜得出来了。只是,还请梁大人留些口德,莫要将人逼得太急了。”
“下官遵命。”梁卫民低身拜了一拜。
这个时候,一直沉默着的云姬终于按耐不住了,哼了哼,说道:“梁大人,你说王爷、王妃还有郝夫人逼死韦沁华便也就算了。你想说些什么,我也猜得出来。你说王爷有罪,是因为他将韦沁华带进门来,却不能好好对待她,以致于韦沁华深闺寂寞,于是便就忍不住悬梁自尽了。”
杨晟涵心虚地咳了咳。
云姬又道:“你说郝夫人逼死了韦沁华,我想也是的。那一日郝夫人请韦沁华到自己的锦瑟居里喝茶,这黄鼠狼给鸡拜年呢,从没安过好心。我也打听过了,那日从锦瑟居回来之后,韦沁华身体便就变得糟糕了,说不定郝夫人给她下了什么毒。以致于韦沁华万念俱灰之下,便就悬梁自尽了。”
“不是……不是这样的……!我没有下毒,也没有毒害过韦净雪!是她……是她自己一句话都不说就上吊自杀了!不关我的事!”郝月婵慌张地辩解道。
云姬不屑一笑,眼珠子一转,视线便就落到了柳怀袖的身上:“梁大人说小王妃逼死了韦沁华,我想她的确难脱其咎,因为那日从锦瑟居出来之后。便就是她送韦沁华回来的。说不定就是她和郝夫人联起手来。逼死了韦沁华!”
柳怀袖微微一笑,对云姬颔首道:“姐姐多想了。”
只有这个人,似乎没皮没脸一般。杨晟涵和郝月婵都对韦净雪的死而深感愧疚,所以云姬一提起来,都会心虚地避开,而柳怀袖却是坦然自若。虚怀若谷。
云姬看她这气定神闲的模样,便就气不打一处来。她说完了三人。便就转回头去看梁卫民,问道:“他们都间接地逼死了韦净雪,但那又与我何干?韦净雪死了,根本与我没有半点干系!”
梁卫民道:“云侧妃是否有所不服?”
云姬哼道:“自然不服!”
梁卫民道:“那好。便就先从云侧妃说起吧。”
云姬不屑地笑道:“成,那便就看你说不说得我心服口服了,如若有一句虚言。我定拿你是问!”
梁卫民道:“下官一定会让云侧妃心服口服的!”
说完,梁卫民便转头对杨晟涵说道:“王爷。这论起罪状,就必须得先从王府里的各派干系说起才成!经过下官查探,但凡在麟王府里干过半年活儿以上的奴仆都知道,这麟王府里分为两排,其中一派一云侧妃为首,而另一派则是与郝夫人为首。云侧妃与郝夫人暗中相斗已经有了六年之久,所以两派水火不容,都想着将对方打败,毁灭。”
杨晟涵听后吃了一惊,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起麟王府里的各层关系!他原以为,也就是他的那些妾室们私下交好罢了,却没想到分派系的地步。
梁卫民道:“王爷,您猜,这韦沁华是属于那一派的呢?”
“这……”杨晟涵为难起来了,韦净雪入王府里的时间并不长,他也无心去留意王府女眷们的私交,所以也想不出来韦净雪与云姬还是与郝月婵比较交好。他犹豫了许久,才说道:“应该是与月婵一派的吧!月婵都请她上门去喝茶了。”
“非也,非也。”梁卫民微微一笑,道:“王爷,再猜。”
“这还有什么好猜得到?如果不是月婵这一派,那肯定就是云儿这一派了呀!”杨晟涵吃惊地说道。
“非也,非也。”梁卫民依旧摇头。
柳怀袖忽然笑了:“我知道答案了!”
杨晟涵吃惊地看向她,忙问道:“是什么?”
柳怀袖道:“既不是郝姐姐一派的,也不是云姬姐姐这一派的,这便就说明,韦姐姐是自己一个人的……不,确切地说,她既是郝姐姐一派的,又是云姬姐姐一派的。”
杨晟涵“嘶”地抽了一口冷气,挠挠头,苦恼道:“怎么说得我越来越糊涂了?”
柳怀袖道:“王爷,难道您行军打仗的时候,没有将探子安插在敌营中吗?”
杨晟涵一点就透:“我知道了!净雪就是暗桩!她和月婵交好时,就答应月婵深入云儿那一方里去做月婵的探子;但是和云儿交好的时候,却又答应到月婵身边去做云儿的探子!袖儿,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柳怀袖微微一笑,道:“你问梁大人去。”
杨晟涵目光一转,只见梁卫民作揖一拜,笑道:“正是如此!韦沁华便就是双面探子!”
“那贱人!”郝月婵忍不住破口大骂,她第一次发现身边有别人安插在自己身边的暗线,而那人也还是自己收买下来的暗线,她忽然就觉得恶心起来了!
云姬冷冷一笑,但眼中却是藏着怒火,同样骂道:“想不到我这三个月来竟然都是被韦净雪耍弄在手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