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你要我去主动和梁卫民坦白?你这等于是要了我的性命!”
柳怀袖叹了一口气,她就知道郝月婵会是这个反应。
她无奈地说道:“‘置之死地而后生’便就是下策中的良策了。郝姐姐,这一招,需要的是有置自己于死地的勇气,如果没有,怕是一点转机都没有了。”
郝月婵忽然觉得喉咙一阵干涩,她咽了咽口水,怯然问道:“何出此言?”
柳怀袖道:“梁大人断案入神,他是大晟皇朝里破案的第一高手,我们在断案上都不是高手,作案更不是高手,他若追查起来,便就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我们想要瞒天过海,恐怕是做不到的。与其让他一点一点地查明真相,那还不如直接与他挑明了案情。郝姐姐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时候该强硬,又知道什么时候该放下身段。知进退,总比傻傻地往刀口上撞的好。”
郝月婵不是个傻子,柳怀袖没有明说,她却明白了柳怀袖的话:“你的意思是,要我去求梁卫民高抬贵手,放过我一回?”
柳怀袖“嗯”了一声。
“不!绝不能这样!”郝月婵痛苦地说道:“那梁卫民是个软硬不吃的人,他连皇上的面子都不放在眼里,将宫女吞蜡自尽一案查个水落石出,便就说明他是为了追查真相而不顾一切的人!我求他……根本就行不通!”
柳怀袖喝了一口气,缓一缓劲,说道:“你没有尝试过,又怎么会知道行不通呢?”
“行不通、就是行不通!”郝月婵用力地摇摇头,满脸都是痛苦之色:“他绝对不会接受我的请求的。我将那日的事情都告诉他,那就等于是将自己送上断头台!不……我绝对不能这么做!不论如何,不管牺牲多大的代价,我都一定要将这件事的真相隐瞒下去!”
她又对柳怀袖苦苦哀求:“小王妃,你急智多谋,一定还有其他的良策的,对不对?”
柳怀袖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没有。”
“我不信!”郝月婵忽然伸出手。紧紧地抓住柳怀袖的衣服,她哀求地看着她,眼里饱满了希望。却又绝望。
柳怀袖叹气道:“并非是我不愿帮你,不愿帮你出谋划策。 而是我猜,梁卫民手里面已经掌握了不少证据了,你现在还能安然无恙地站在我的面前求我。便就说明他还没有掌握到最关键的证据。”
“关键的证据是什么?”郝月婵紧张地问。
柳怀袖道:“我又不是办案高手,我又怎么会知道?”
郝月婵苦着脸哀求着:“你不能这样呀!你既然要帮。就帮我到底,好不好?不要就此撒手不管,成不成?现在你已经和云姬交恶了,你在麟王府里根基不稳。仅仅只是依赖着王爷对你的新宠是不足够的,花无百日红,老人不如新人。迟早有一日,麟王府里还会多出一个新人。比你更得王爷的宠爱,到时候,你该怎么办?现在,柳家还面临着破产的危机,你的娘家已经靠不住了,若是在这麟王府里,再没有我的相助,你是斗不过云姬的!你不知道,她的手段有多高明,心地有多险恶!”
不,柳怀袖其实都已经知道了。
她知道云姬的心地究竟有多险恶,因为她能当着杨晟涵的面,命人端起黑狗血,誓要将杨晟涵的子嗣诛杀在摇篮里;
她也已经领略到云姬的手段究竟有多高明了,所有人都以为云姬与她之间还是风平浪静,还没开始真正地斗起来,但暗地里,却已经是汹涌澎湃了——她私人名下的暗产业接二连三地被封,便就说明了是有人刻意而为之,那人能动用到官府的力量,便就说明了那人背景十分厉害,其心之狠便是要将她赶尽杀绝!
柳三姑娘的财力之雄厚,奠定了她的不败之地,云姬若想对付她,就要先将她所有的势力都铲除得一干二净,然后,再慢慢地宰杀她。
所以说,现如今的局势,并不容乐观。
她自身也是走在悬丝之上,稍有不慎,便跌落深谷,粉身碎骨。
面对郝月婵的苦苦哀求,她还是给她留了三条后路:“你现如今,就只有三条路可走。”
“其一,照我说的去做,去梁卫民,博的是他的同情心,韦沁华之死,并非是你亲手所致,你仅仅只是下毒,最后还是给了解药给韦沁华,便就算不得是你害死了韦沁华。按律法,你顶多只是一个从犯。而且你是女子,女子的眼泪是男人的克星,你若像求我一样地去哀求梁卫民,说不定他会动恻隐之心,替你将这件事给隐藏下来。你若是求得梁卫民心软,他说不定会放你一马;就算他不愿放你一马,在揭露真相之时,也会为了你,而不将话说得那么绝,将你逼上绝路,到时候,便就是看王爷的裁决了,王爷若是愿意念在与你多年的情分上,放你一条生路,这事便就过去了;若王爷决意处决你,那谁也就你不得。此法的吉凶在五五分,要么躲过去,要么被裁决,仅在梁卫民的一念之间。”
“其二,便如你自己心里的算盘一样,竭尽所能,与梁卫民斗法,将这个案子藏下去,让他破不了案,自然那日的事情也就不会暴露在众人面前。但,此举十分凶险,较之第一种方法还要凶险。因为第一个方法是‘求情’,这人都是有同情心的,你若服软,别人自然也就不会太过为难你,就算是处罚你,也会念在你知错的份上,轻饶你一回。而这第二种方法则就强硬些,稍有不慎,便会引起查案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