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若不是这个老人家,你一年之后,铁定能抱上一个大胖小子啦!”
此言一出,大杀四方!
柳七员外吓得从椅子上跌下来了。
杨晟涵也瞪大了眼珠子看着柳怀袖,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的大事!
柳怀袖面对着杨晟涵,淳淳教诲道:“王爷,难道你不曾想过,如果那日怀袖平安无事,那么按理,怀胎十月,便就是九个月后,我们的孩儿便就顺顺当当地生下来了,王爷你盼了那么多年,难道盼的不就是那么一刻么?”
他的心,难以遏制地在震荡。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忽然想要一个孩子了。看着几位兄弟先后生了几箩筐的小娃娃,那些小娃娃从只会蹬腿哇哇大哭到会满地跑地扯着他的衣角喊伯伯、喊叔叔,他心里感觉就好像是空了什么似的,不完整。
他不是没有努力过,但家里的女人就像不会下蛋的老母鸡一样,不论多番云雨,也没有一人的肚子里有过动静。
这日子越来越久了,他的希望一点一点就磨灭了下去,好友们都安慰他说他还很年轻,还没到动不了的岁数,迟早有一天能抱上儿子的。
他性子豁达乐观,可也不免在此事上耿耿于怀。
好不容易听闻柳三姑娘有喜,他欣喜若狂,那一刻的心情他一直都记得,就跟大晟皇朝建国的那一日,他站在皇宫的城墙上,听城墙下的百姓高呼“万岁”是一样的心情!
但没想到,一转眼,柳三姑娘死了。
再一转眼。人活了,孩子却没了。
他花了好长时间才将这份心痛给压下去,却没想到,柳怀袖一句话,便就将这份隐藏在心底里最深处的疼痛给挑出来了!
柳七员外心一急,责备柳怀袖道:“囡囡,你这是怎么说话的呢!非得把柳家往死路上逼。你才痛快了?莫忘你也是柳家的人。流着柳家的血,这……这有道是‘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呢!”
柳怀袖斜看了一眼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道:“爹爹,女儿并非是想把柳家往死路上逼,只是想让你们柳家明白。我若要断绝你们柳家的生路,易如反掌!莫要和我唧唧歪歪那么多。我就一个条件,答应还是不答应,由你们!”
“你……!”柳七员外倒抽了一口凉气,看着女儿的冷笑。心里一股寒气渗出,明明是觉得是冷的,偏偏却冒出了满头大汗。他心焦地望向杨晟涵。道:“麟王你听囡囡的话,这……这也未免太大逆不道了吧?你便就这般由着她对付自己的老父亲?”
柳怀袖也叫道:“王爷!”
杨晟涵心里的伤疤被无端挑起。现在柳家两父女都眼巴巴地盯着自己,若是柳怀袖早先没有挑痛他的伤心事,他再听柳怀袖那咄咄逼人的话时,自然是会不快,会想柳怀袖怎会是如此刻薄跋扈的女子?
可眼下,他却觉得该!就该是这样!
柳家人逼上门来的时候口口声声要念着礼义仁孝,可下手要迫害他妻儿的时候呢?又把这些礼义仁孝搁到哪儿去了?
他气不过,恨不休。
“袖儿,我对柳家一无所知,你看着办吧。”他转过头去对柳怀袖说,声音低沉,人也低沉,显然是动了怒气的,原本一个早上起来好好地凑热闹来的,却没想到是眼见心烦,更不愿插手柳家的麻烦事了。
但他并没有拂袖离去,而是依旧沉着地坐着。他看得出来,柳七员外并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但,却是他这小妻子的软肋,否则,平日里娴静淑雅的柳怀袖怎么会和他一见面便就气红了眼睛,说话也变得尖锐带刺起来了?他若走了,谁还能站在她的身边稳住大局?
所以他没走。
本着凑热闹的心从床上爬起来的,却没想到转眼间变成了这样的局面。
柳怀袖扭过头,嘴边带笑,却没有一丝洋洋自得,她只是挂着笑,冰冷冷的,不留一丝情面:“爹爹,狗急了会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不要总是怪我对柳家太苛刻,而是我实在给不了太多给你们了。我就一个条件,只要祖母李氏亲自跟我道歉,我便就最后一次出手。柳家的前途,如今掌握在祖母的手中了,你要求,求她去,可好?”
柳七员外不能答应:“囡囡!你祖母年岁大了,便就不能顾着点她的面子吗?你要她……要她亲自给你道歉,那同拿着一把刀子架在她的脖子上有什么不同?囡囡!”
他越说越急,见柳怀袖脸色冷硬,毫无转圜的余地,心里急了,索性豁出去了,忽然站起来,撩了袍脚,“噗通”一声,跪在柳怀袖的脚边,扯着柳怀袖的裙角哭道:“囡囡!你无非就是想要一句道歉,对不对?现在为父替你祖母磕头,跟你赔不是,成不成?”
说着就对着柳怀袖磕起头来,柳怀袖这下坐也坐不住了,差点儿没给跳起来,让他停下来。但她很快就稳住了,一屁股坐回去,任由柳七员外把头磕得咚咚响,她的心不是铁打的,父亲对女儿磕头,每磕一下,就好像是拿把锤子在她心头上敲打的一样,疼得她都快掉下眼泪来。
她看到杨晟涵皱起了眉,似乎已经对柳七员外动了恻隐之心,她赶紧冲他使了一记眼色,让他不要动,坐着便好,然后狠狠地擦了一把脸,对屋里的下人厉声喝道:“都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把柳老爷扶起来!”
下人们还是傻的,只有夏梅听话地去扶柳七员外了,随后还是杨晟涵使了一记眼色,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