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多多。”令狐郎中这一问,张兰才想起只有多多和小武两个孩子在家,这会儿还不知吓成什么样子了,急匆匆出了屋子就往家跑,管他树根和留疤有什么关系。
“三根,你自己给莺莺上药。”吕氏也担心多多,把小瓷坛顺手搁在炕头,交代了一句也急匆匆走了。
令狐郎中却是不急着走了,笑眯眯对喜三根道:“这药膏的材料难得,需二两银子一坛,每三日得用一坛。若想身上不留疤,此药膏用满五坛后,须得换药膏,新药膏五两银子一坛,一个月用一坛,用满两年后疤痕全无。”
喜三根烦躁:“我就不该救她,不如死了算啦,莫说我没有这么多钱,就是有,也不会花在这狼心狗肺的婆娘身上。”
“那好,我便将药膏拿走。”令狐郎中伸手去拿炕头的小瓷坛。
胡莺莺比令狐郎中的动作还要快,迅速将小瓷坛抱进被子里,也顾不上因这个动作而使多半个上身裸露在外面,紧紧地抱着小瓷坛不撒手,嘴里央求着:“我治,令狐郎中,不管想什么办法,我都会治。”
喜三根看她在别的男子面前连羞耻都不顾,恨不得一拳将她打死。
令狐郎中快速避出去,隔着墙道:“三根,我顺便将木马带去给多多,银钱的事你二人商量后告知我一声,我也好决定是否配药膏。”便匆匆离去。
张兰回到家,喜二根和董梁正在石磨盘上碾谷子,董梁推着石滚子转,喜二根围着石磨盘跟在他身后,一边翻动石磨盘上的谷子,一边用笤帚将谷子扫到石滚子能够碾得到的范围。小武和喜多多在石磨盘不远处剥花生吃,小武剥出花生豆,先往喜多多嘴里塞一个,再往自己嘴里塞一个,每个花生壳里面两个花生豆。
看见张兰回来,喜二根和董梁都站住,喜二根问张兰:“前院怎样了?”
喜二根本来是在帮董梁家挖花生,听到路过的人说起胡莺莺着火的事,赶紧回家来,董梁不放心,也跟着来到他家。
对于喜三根因胡莺莺跟张兰长得像才娶她,喜二根心里一直膈应,他回来后,没有直接去前院,而是在家里等信,看喜三根是否需要他帮忙。
喜二根等得心里焦躁,在屋里院里来回的转悠,董梁便找出一袋谷子倒在石磨盘上,拉着他一起碾起谷子来,这下他由胡乱转悠,变成了围着石磨转。
“令狐郎中讲无甚大碍,开了药膏给她。”简短回答过这个问题,张兰便去跟两个孩子说话,她也不想多提胡莺莺。
吕氏回到家,看两个孩子没事,心放下一大半。
当喜多多看见令狐郎中搬着木马进了院子时,立时欢呼着跑了过去,待令狐郎中将木马放在树下,她就迫不及待的让令狐郎中把她抱起放在马背上骑着,兴奋之至的她,在令狐郎中的脸上亲了一口。
冷不防被一个小姑娘亲了脸,虽然这个小姑娘还不足两岁,令狐郎中还是愣怔了一下,继而脸上露出笑容,而非院里几个大人所担心的反感。
院里的几个大人都知道,令狐郎中有些洁癖,除了银钱外,他不收病患家里送给他的任何物品。诊治完病患,手是要立时洗干净的,而且是反复洗几次。对于小孩子,他偶尔也会哄逗几句,除非那孩子生了病,他却是从来不碰的,唯独对喜多多例外。
坐在屋门前纳鞋底的吕氏,跟令狐郎中闲聊:“令狐郎中,我认识你也有十年了,怎么从来没见过你的家小。”
“我尚未娶亲。”扶住兴奋得在木马上动个不停的喜多多,令狐郎中答道。
董梁好奇:“你还未娶亲?我记得十年前你就这副模样,十年来你的样貌几乎丝毫未变,令狐郎中你贵庚几何。”
令狐郎中信口道:“二百四十岁。”
“二百四十岁,那不成了妖精了。”知道令狐郎中是不想说自己的岁数,董梁也不介意,反倒跟令狐郎中开起了玩笑。
小武也很想骑木马,可他做为多多妹妹的哥哥,还小小的他还是很要面子的,忍住没有提出来,可那不时瞟来的小眼神,暴露了他的想法。
令狐郎中向小武招手:“小武,来,这木马太大,你坐在多多身后,多多便不会往后倒。”
“哎,来了。”小武应道,小跑着到了木马跟前,爬了几次没上去,令狐郎中将他抱起放在喜多多背后,小武搂住喜多多的腰,兴冲冲道:“多多妹妹,我会护着你。”
语气里充满着豪气,只是那稚嫩的声音,听着少了些罡气,反是玩耍意味十足。
说笑了一会儿,令狐郎中指着石磨盘问:“,二根,可否卖给我一些小米。”
碾了这一会儿,谷子壳已经基本褪掉,黄澄澄的小米和谷糠互相夹杂在一起。
喜二根赶紧道:“这些小米你只管拿去就是,又不值什么。”
令狐郎中大笑:“哈哈,你这真是拿着黄金当元宝,你可知道这小米的市价是多少。”
令狐郎中所说的元宝,并不是指金元宝,而是指用金色的纸叠成的元宝形冥钱。
“我种谷子只是为自家吃,管他市价几何。”本地以前没有人种谷子,当初喜二根用二两银子的工钱,才换了两袋种子,他意识到了这谷子的金贵,却没有想过谷子的市价,因为他根本就没想着卖掉谷子,而是留着给家里人补身子用。
受喜多多的感染,一向清冷的令狐郎中,今日话比较多,笑道:“不止本地今年才开始试种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