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的很快转眼间又过去了四天。自平安夜那晚过后欧伊辰每晚都会如约而至准点到她家报道然后为她揉药酒。经过他魔鬼之手的几天调教阑安冉扭伤的脚踝已经好了很多。到了今天她可说是弹跳自如想去哪都能靠自己搞定了。
不过晚上的时候欧伊辰还是来了为她揉了最后一次药酒。
送欧伊辰离开阑安冉早早地就捂在被子里看电视。不觉间时间到了晚上十一点半。这个时候她也困了关了电视准备睡觉。
其实马上就要迎来一个特别的日子可她却没有如往年那般激动。为什么?她也说不上来或许是因为知道终归是自己孤单所以便不再期待了吧。
闭上眼不去多想思绪马上就变得迷糊了整个人也渐渐进入梦乡。
过了不知道多久一阵悦耳的手机铃音响起将刚刚睡着的阑安冉从梦中吵醒。迷糊着将手伸向床头柜眯着眼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来电显示。
爸爸?
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按了接听键。
“冉冉生日快乐。”电话那头传来了老爸明朗的笑声。
“爸爸。”她的声音蔫蔫的不知道是没有睡醒还是本身就不开心。
“已经睡了?”老爸的声音有些不确定“不会是病了吧?”
“我身体很好只是睡的有些早。”
“爸爸给你的卡上打了些钱今天不能回来陪你你就自己买点喜欢的东西吧。”
“嗯。”这句话她都习惯了。从七年前开始每年的今天他都是这句话不是么?
“今天怎么睡这么早呢?没有和朋友出去玩?”
玩?玩什么?狂欢?因为生日?阑安冉在心中自嘲谁会记得她的生日?
“没有。”
然后便是长时间的沉默电话两头都只有呼吸声这种压抑的感觉让她几乎难受的想哭鼻子酸的要命。
“爸爸我困了想睡。”还是她率先打破了沉默只是因为她想挂电话这种对话她继续不下去了再继续下去她会忍不住哭出来。
可她不希望这样更不希望被爸爸知道她脆弱。
“那好早点休息吧早点休息也好对身体好。好好照顾自己好吗?”
“嗯……”
按了挂断键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时间二十九日凌晨零点三分。把手机扔到一边躺在床上思绪已经变的很清晰悲哀的清晰。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和爸爸之间的对话已经变成了这样短暂的问候然后便是钱除了钱还是钱。
爸爸能给予她的除了钱还有什么?他似乎从来就不懂她。他似乎认为除了钱她什么都不需要。可是他曾想过么?她最不需要的就是他的钱。
她想要的他已经给不了。
被她一直刻意隐藏起来的记忆就随着这个电话一点一点地浮上心头。
七年前的那个深秋和爸爸一起在外地打拼的妈妈突然回到这座城市她本来很开心因为长年与父母分离她真的很孤单。可是开心的日子还没过几天妈妈就在回家的路上突然对她说:我和你爸爸已经离婚了本来约好不要告诉你可是妈妈觉得你已经大了应该知道这个事实。
她忘记了当时是什么感觉麻木?或者是早已料到?总之她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个事实。没有哭没有闹与她自己预想的差了很远。她只是很淡然地对妈妈说:妈妈不要告诉爸爸我知道这件事情让他一直认为自己瞒的很好吧。
她没有别的想法她只是想知道爸爸打算到底瞒她到何时要欺骗他这个曾经深爱的女儿到何时。
然后她就开始在爸爸那边演戏所有人都在一起演。大家都认为她不知道都为了欺骗她而共同演着一出家庭和睦的大戏。
可是他们可曾知道过?演员不只是他们也包括她。
那一年的冬天很冷深秋过后马上就到了她的生日。爸爸这一年没有回来陪她也正是从这一年开始每年的生日爸爸都只会给她来个电话。告诉她爸爸很忙不能回到这座城市陪她可是爸爸给她的卡上打了钱有喜欢的可以自己去买。
七年了噢不。加上今天已经是第八年了罢?
八年来每年的这一天他都是这样说一次都没有变过。可是她却变了她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小姑娘了。她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也有了自己的观念。只是爸爸的做法却让她对感情对婚姻都抱着消极的态度。潜意识里已经不相信男人不相信婚姻有时候她都会想结婚的时候找一个不那么爱的男人会不会比较好?
至少以后纵使分开了她也不会伤的很重。
就这样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她已经彻底睡不着胸口闷的难受让她感到窒息。多年来她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当初的痛可是当记忆来袭原来那痛依旧存在那伤疤也还清晰可见。以前的不痛都是她在麻醉自己在欺骗自己。
她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乖已经不痛了有什么大不了呢他至少还活着不是么?你想他的时候依旧可以去看他他仅仅只是不要了你的家仅仅只是有了另一个孩子有了另一个新家。
仅此而已。
有什么大不了呢?
至少他还活着。
可是他的活着与死了对她来说又有什么分别呢?现在她要跟别人分一个爸爸一个爸爸如果分成十份她甚至连那十分之一都不能拥有。
爸爸心里早已没有了她爸爸心里只有“弟弟”只有他的新家。
“如果他死了至少他还是我一个人的爸爸……我还可以对自己说他不是不爱我不是不疼我他只是已经丧失了爱我的能力只是已经无法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