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谨肃穆的公堂,似乎唯有沉默更能烘托出那种震慑人心的感觉。
不过,在沉默的同时,也出现了一种怪异的现象。因为,所有人目光所及之处,都是顾蔓。
顾蔓丝毫没有精神压力,反而振奋了许多,望向顾白葭的时候,眼睛里还闪烁着笑意:“因为,明月郡主虽然烧了幽昙院,却丝毫没触及到我的利益。幽昙院烧了,我还有画楼、白芷院甚至别的院子居住。”
而且,她终归是要嫁人的,侯府的院子对她来说,确实算不得什么。不过,顾夫人可就不同了,她是侯府的当家主母,房屋自然也归她管。以及,先前荣王妃也说过“不在现场就没有嫌疑了吗”。当时,顾夫人也并不在场。
“顾蔓,你强词夺辩!”顾白葭显然有些生气了。“你身上的伤全是郡主带人打的,难道你不记恨她?”
“呃,世子妃不提的话,我都快忘记了,我确实是个有仇必报之人。”话音一顿,明显觉得上头荣王的面孔又变得穷凶极恶起来,顾蔓也不敢卖关子,免得一不留神丢了小命。赶紧道:“可我已经把揍我的人狠狠地揍了一顿,为什么还要杀明月郡主?而且,她私闯侯府,又烧了我的屋子,我已经吩咐人将她送到兆尹府上,为什么还要杀她?”
“不过,按照世子妃方才所说,因为郡主找人过来欺负。我就有动机杀她,那么我依旧觉得顾夫人的动机最大,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顾夫人的院子被郡主烧了,又没办法消去心头的恶气,难免不会做出什么事来。”
不管顾白葭怎么说,她就是一口咬定,她一点都不恨明月郡主,更没有杀她的动机,然后再将嫌疑转移到顾夫人的身上去。
“你你你……你强词夺理!”顾白葭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她。十分失算!
顾蔓毫不在意地耸耸肩,问趴在案桌上听得津津有味的金大人:“大人觉得如何?”
“有道理。”说罢,朝着候在下面待命的人吩咐道:“去将永昌侯府的顾夫人请来协助调查此案。”
这话一出,任谁都明白了金大人的意思,现在最有嫌疑的那人不是顾蔓,而是顾夫人!
顾白葭登时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他,随后立刻出声阻止:“大人不可。我母亲、我母亲不方便前来。”慌忙中,又解释了一句:“但我知道,她一定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顾蔓冷笑:“父亲也相信我不会做出这种事来,对吗?”
永昌侯极力配合,连连点头。
顾白葭涨红了脸,也问永昌侯:“父亲明知道母亲的伤势,怎么也不为母亲说句话?难道父亲也相信顾蔓所说?”
永昌侯叹气:“葭儿,你母亲早就变了。金大人查案要紧,你别再阻拦。”这件事是发生在侯府里面,若是不能找出真凶,只怕荣王府不会善罢甘休,但同时,他也希望真凶不是蔓儿,因为他同样得罪不起贤王府。
只能眼睁睁看着金大人的人出门而去,顾白葭心里越发烦躁。“蔓儿,我母亲也是你的母亲,你当堂指认她为凶手,是为不孝;若待会儿能证明我母亲的清白,你就是诬告。”
顾蔓嫣然一笑:“世子妃这话可不对,我也一直将母亲当做我很重要的人,但我从没说母亲就是疑凶的话来,一切只是推理,不是么?世子妃这么肯定人不是母亲杀的,难道知道真凶是谁?”
“你,你胡说……我,我怎么会知道?”她俏脸憋得通红,急得快要哭了。荣王妃在十分不满,在上面铁青着脸教训她:“侯府的事,容得着你管?”
顾白葭只能悻悻地退回到萧祈玉的身边,一脸委屈地不得了的样子,双眸中含着晶莹的泪水,楚楚可怜的看着他。
“母妃,葭儿也只是关心她母亲,她很孝顺。”还记得自己在侯府是怎么经受那屈辱的一幕的,萧祈玉自然不会为顾夫人求情,不过见自己的女儿着实被逼的有些可怜,便说了一句。巨司叼圾。
不过,对于自己的亲妹妹被害一事,以他看来,凶手是顾蔓的可能性更大。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如今站在他面前的人,总给他一种不一样的感觉,自信、阳光、宽容,这是他以前从没看到过的。
当然,因为他对顾蔓的事一向不太在意,就算是有所发现,也不会朝更深层次的地方去想。
“顾蔓,我警告你,别给我耍花样。”
顾蔓十分坦然,正视着他,微微一笑:“世子不妨拿出证据来,被人诬告杀了人,我总有辩解的权利吧。”
金朝大人点头:“四小姐的话没错。”
因为荣王妃不准仵作前来验尸,什么证据都没有,不让人家辩解,就算他有天眼也看不出来谁是凶手啊。
顾白葭理屈词穷,便将心思打到了别的地方,忧郁的瞅着萧祈玉,声音压得极低:“这可怎么办?她能说会道,万一真让他们认为我母亲是凶手,那岂不是糟了?”
萧祈玉亦低声安慰:“没做的话自然不用紧张。”
见他对自己的愁容丝毫不动容,顾白葭也知道上一次母亲做的事对他造成的影响,便没再说话。
顾夫人带着满身未愈的伤来到了大堂之上,由于她身体并不好,金朝还是吩咐人给她搬了一张凳子,免得问话无法继续下去。荣王妃只是冷着脸,似乎有很大的意见,但金大人只能视而不见。
“顾夫人,关于明月郡主之事,顾夫人有什么看法?”
顾夫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