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通道内,只有轻微的脚步声响起。
四周的墙壁都是没有任何人工斧凿痕迹的岩石,每隔十余米的岩壁上,就有一个一人多高的火盆用来照明。放眼望去,前方的通道还有很远,一条山岩通道,居然看不到尽头一般。
白发老者一手举着木杖,当先走在前面。在他身后,脸色白得吓人的米迦勒。两人一言不发,不疾不徐地向前走去。
不多时,通道前方,出现急促的脚步声。一群穿着麻布衣衫、胸口戴着十字架的人出现在通道另一端,当先的,是一名满脸都是褐色的络腮胡子的壮汉。
“大贤者!”
气势颇为惊人的壮汉看到老者,恭敬地弯腰鞠躬。他身后的人群同样是如此动作,俱都一言不发。沉寂的氛围,让通道内显得更加严肃。
络腮胡子,便是的曾与休斯联系的宗教裁判所首领厄姆斯。而这里,便是宗教裁判所的大本营。
宗教裁判所诞生数百年以来,便没有迁移过地方。因为从它诞生的那一日起,这个大本营便被不断地完善着。到了如今,说这里是世界上最为恐怖的地方都不为过。
数百年来,数以万计的异教徒以及异类在这里被处死。直到今天,这里仍然关押着很多常人难以想象的异类。每一个教廷的敌人都知道这个地方的存在,但是没有谁知道它在哪里。凡是进入到这里的异端,没有谁能够活着出去。
世界上看守最为严密的监狱,都无法与这里媲美。
被称作大贤者的老者走上前去,伸出手掌在厄姆斯的额顶轻轻按了一下。厄姆斯就如同做了一个最为神圣的洗礼一般,居然激动得全身都在轻微地抖动着。
“主最忠实的仆人们,唯爱与敬仰,才能让我们获得永生的力量。信奉万能的父,光辉将与你们永存!”
大贤者口中喃喃念道,随后,在厄姆斯的指引下,一群人向着通道深处走去。
教廷之中,大贤者是一个不为人知的职位。若说教宗是他们的父神在人世间的代理人的话,那么贤者,便是灵魂与父神最为接近的人。因此,教廷内部,每一个能够被称之为贤者的人,都拥有着无与伦比的力量。而大贤者,便是教廷武力的巅峰。
走了许久,通道前方豁然开朗。此刻,众人置身于一个堪称广袤的山洞之中。山洞占地大得出奇,而且异常高耸。抬眼望去,足有近百层楼高。洞壁上,每隔四五米,便是一层,每一层都有数十个带着铁栅栏的囚房。粗略看去,密密麻麻的囚房足有近千个之多。
无数凄厉的叫声从铁栅栏之中传了出来,不似人声的恐怖叫声,让山洞更加阴森恐怖。
“带我去斐力佩那边!”
大贤者让其他人散去,只留下厄姆斯和米迦勒。厄姆斯从身后掏出一串钥匙,躬身在前方带路。来到一个升降机前,三人占了上去,不一会儿,三人便来到山洞的最顶端。这里,只有三个囚房,其中两个是空着的。
剩余那个囚房之中,燃着一盏昏黄的油灯。一个面白无须,举止优雅异常的中年男子,端坐在石桌前面,捧着一本书认真地看着。他手中捧着的书,正是教廷典籍,全世界印刷量最大,几乎每个信徒人手一本的《圣典》。
在宗教裁判所,囚徒们没有别的读物,想要阅读,只能够看《圣典》。教廷无时无刻不在希望自己的教义能够扭转这些该死的异端的观念,但是,无数年以来,从没有一个成功的先例出现。
见到这个中年人,厄姆斯和米迦勒脸上都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畏惧。大贤者只身一人走进囚房,坐在中年人对面。
斐力佩看了看大贤者,认真地将手中的《圣典》看完一章,这才将书本放下。
“我知道,你肯定会来找我!”斐力佩笑了笑,缓声说道。即便是身处于这样的环境之中,他的言行都不失贵族的优雅。
“我可以认为,你是在跟我谈条件吗?”大贤者面无表情,看着斐力佩。
斐力佩轻笑一声:“拉齐耶,你知道的,我不会那么无聊。这里的日子,并非像你想象得那么难以忍受。所以,我没必要的的跟你谈什么条件。”
“告诉我,接受血族始祖初拥的,到底是谁?”大贤者冷笑一声,显然,他没有耐心与时间在于斐力佩做这些毫无营养的交谈。
“‘你们要进窄门,因为引到灭亡,那门是宽的,路是大的,进去的人也多;引到永生,那门是窄的,路是小的,找着的人也少。’拉齐耶,你靠着对这一句教义的理解,登上了教宗的宝座。为何,两百年之后,你却如此畏惧艰险?你需要的是你们的父神的指引,而非我这个异端!”斐力佩点了点石桌上的《圣典》,脸上的笑容有些得意。
两人是教廷历史上极为有名的一对宿敌,他们之间的恩怨,被教廷变成了故事,至今还在一些典籍之中流传,被信徒奉为传说。但是,斐力佩却并非如同故事中所说的那样,被自己放火活活烧死,而是被关押在了这里。
作为教廷史上的声名赫赫的教宗拉齐耶一世,大贤者退隐之后,便很少过问教廷的事务。他在位的二十多年时间之中,是教廷东征最为频繁的时候。若是在以前,这位一心想要将主的光辉洒遍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的狂教徒,遇到李良,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李良与米迦勒的冲突之所以被他匆匆放下,是因为出了一件更加令他着急的事情。
一个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