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放下筷子的人抬了眸,淡淡地看了有些不好意思的霍青风一眼,才懒洋洋地开口,“为何?”
为何……
霍青风郁闷了,他纠结了。他分明从这具身体里记得,这个世界可不是那么的……开放吧?好像不太熟的人,一般不会住一起的吧?再说自己对于这个男人来说分明就是一陌路人,他还敢让一陌生人与自己同睡一间房?就不怕夜半他突然起了歹念来个劫财劫色什么的?
不禁抬眼看过去,长得这么好看,就连他这个男人都觉得有种扑过去的冲动了。
得不到回应,那彼岸又问了一遍,“为何?”
“这……怎么说呢,我落难幸得公子相助,实在是感激,如今这地步也是不得已,能有下等房借住一晚已很是感激不已,怎么好意住这上等好房。”这酸溜溜的话,说得他已经很牙疼了,可话一脱口出来就是这么个调了,霍青风只当是这具身体的记忆本能太过强烈,所以也没当一回事。
有些奇怪地看着说话的人,而被那眼神看着,霍青风也有些不自在了,难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正回忆着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就听到对方又开口了,“下等房都是给下人住的,条件委实很不好,这床也够大,容得下两人,你不必在意。”
“……”霍青风有些傻了,这人不是惜字如金的吗?不是沉默寡言的吗?不是一字一锭金子的吗?现在几十锭金子了好伐!认识了大半天,他还是头一回听到这男人一口气说这么长的话呢,真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了。
看霍青风那被惊呆的傻样,彼岸又开口,“你介意?”
猛然回神,赶紧摇头,“不不,不介意不介意。”怎么可能不介意……而且,这已经不是介意的问题了好吗?
他是有苦说不出啊。
“既然如此,那就打扰彼公子了。”头一扭,其实他有点想哭。
那天的夜,来得很晚。
二人吃过饭,店小二屁颠屁颠地领着人提了不少的水上来,还有个大桶,笑得那叫一个谄媚地保证,“这大浴桶已过热水消毒了的,请二位放心使用。”
当然,当时霍青风很想扯住那店小二,让店小二带他去大浴房洗澡,他有两天没洗澡了,全身都在发痒还有酸味。可是他知道,洗澡是要钱的,虽然只是少少的几纹钱,可以他现在身无分纹的窘迫状况下,真是连洗个冷水澡都显得很奢侈了。
这头门房被关上,那头,就看到一身红衣滑落,从衣下走出那一具洁白如玉的身体……
我^操!
头一热,鼻子更热,霍青风本能地转了个身,捂着鼻子,还好没有湿热的东西流出来。可脑里全是那洁白如玉的身体,还有那从腰下到臀处的线条,还有那丰韵的臀,还有那笔直修长看起来很有力的双腿……
妈的!
他烦燥地渡到窗边,望着窗外一片宁静,还有那越来越暗的夜色。他知道自己为什么心里浮躁,也知道浮动为什么这么容易。
原说不恨的,可是这会儿还是有些忿忿不平,恼得很,都怪那流氓怪物!
也不知吹了多久的窗口风,直到身后响起声音,“你也洗吧。”之后,回了神。
霍青风转身,那人单薄的白丝里衣,这会儿没坐床头,而是坐在了桌边,给自己倒了茶饮了起来。霍青风走了过去,那一大桶水还是那么澄清,看不到有一丝的污迹,更没有旁人泡出来的那一层东西。想了想,自己现在这种情况,还是少点要求为好,便脱了衣服泡了进去,水温很神奇的,仍是热热的,就像是刚刚倒下去的热水,在这盛夏的夜里,显得有些透人。
尽管有些热,但疲惫的身体经过这热水一泡,舒畅了许多,热水像能消除疲劳的灵药一般,马上就见效了。从大桶里出来,他窘了,看着地上自己那一套如抹布的衣物,上头全是尘土污垢……
“穿这个。”就在他沉思是否果体之时,又响起了那总是适时的声音,看到自己面前,那一身雪白的男人,面无表情递给他一套同样雪白的里衣,来不急害臊就已经接过了,还本能地挤了两字出来,“谢谢……”
把衣套了上去,霍青风很识趣地把自己的破衣丢大水桶里洗,洗好了之后看到边上的屏风上挂着那一套张扬的红色衣裳,那衣裳感觉很有说头,非常的华丽贵气,如果是大金色,他有理由相信自己遇到传说中的帝王之家的人物。
当然,他也就这么一胡思乱想来愉悦一下自己罢了。
“彼公子的衣裳,可要清洗?”他也就这么意思地问一下,对方也很客气地摇了一下头,没真让他抱着拿去洗了。
衣服是初夏时穿出门的,里外加起来是两套,但也不是特别的厚,拧干了他也没想拿出去后院凉,于就放放窗台上一挂,就这么了事了,转回头正好看到桌边的男人正在看着他,四目撞上的那一刹那,他有种灵魂出巧的错觉。
噼里啪啦的也不知响起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反正闪得他一个激灵,好像撞邪了。
“过来。”那男人朝他招手,像着了魔似的,他就那么听话的走了过去,就立在男人的面前,没有回神。只看到那男人伸出发白皙而修长的手来挽起自己的袖……
猛地一收回,“你、你做什么?”不怪他大惊小怪,真的只是……有些不好意思。
彼岸一脸的光明磊落,“你身上为何这么伤?”他答非所问,仍很执意地要去撩起霍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