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窗外已经蒙蒙亮了。陈亦斯看了看表,说:“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得赶紧把他们转移,要不然来不及了。”
诚然,倘若等到上班时间,事情不就要暴露了吗?
“嗯,我马上联系小高。”我立即掏出手机。
“小高是谁?”陈亦斯警惕地问。
我解释说:“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开私人诊所的朋友。说是朋友,其实我们也不怎么来往,但我知道那个人特仗义,靠得住。”
“行,那你赶紧的。”陈亦斯催促我,并焦急地看着曙光微露的窗外。
电话通了老半天,小高的声音才懒洋洋的传过来:”喂,谁呀?“这小子,大概还没睡醒。
小高当然姓高,叫高青松。叫他小高,其实他并不小,甚至比我大两岁多,只是别人都叫他小高,所以我也叫他小高。和小高认识,也是偶然的,那次我到他诊所看病,他拿着我的病历本惊呼:”你就是吴庆钧?“我点头,承认。从此我们便认识了,当然,他认识我,是因为读过我的小说。我们后来在一起吃过两次饭,然后就各自在自己的圈子里忙碌着,手机上虽然都存着彼此的号码,但也很少联系,两个大男人,在没有任何事情的情况下,也没有联系的必要,只是偶尔在网上寒暄数句,无非就是他问我最近写了什么文章,可否交了女朋友,我问他最近生意如何等等。
“我。吴庆钧。”我自报家门。
小高似乎一下子醒了。
“钧?”他惊异地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听到电话那端,还有一个女人嗲嗲的声音:“谁呀?”我想,我是不是打搅小高的好事了。
但我此时哪顾得调侃他,只得十万火急地对着话筒喊:“快点派车来救人,九里坡殡仪馆……哦,对了,注意保密!”
小高肯定愣住了,顿了好一会儿才问:“九里坡殡仪馆?出了什么事了吗?”
“来不及跟你解释了,你赶紧派车过来,详情晚一些再细细告诉你。”我以不容置疑的口气命令似地对着电话说。
……
半个小时后,小高亲自驾着救护车赶到殡仪馆,我们来不及跟他解释什么,在他惊诧的目光里,七手八脚地把已经复活的老三和竹梅抬上了救护车。
“黄大爷,这里的善后就交给你啦。”陈亦斯冲黄大爷抱歉地说。
黄大爷说:“没问题,你们放心好啦。去吧!”
我坐到副驾座上,催促依然不明就里的小高:“小高,赶紧开车!”
小高愣愣看着我,指了指车后面躺着的俩人:“这……这是?……”
“我这就告诉你,你赶紧的开车吧……”我真担心被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来上班撞到,那样就真的很难解释了,即便能解释,也难保不会泄露出去。
小高发动了车子,一溜烟离开了九里坡殡仪馆。回想昨夜的经历,仿佛过了几个世纪,什么惊险都经历了,又仿佛是个梦,现在都不敢相信我所经历的一切。
我压抑着情绪,尽量冷静地、平缓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地跟小高讲了一遍。小高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边掌着方向盘,一边“啊?”“啊?”地惊叫连连,好几次差点把车开出了公路。
“这怎么可能?”小高听完之后,看了我一眼,又回头看了一眼陈亦斯:“你们不是开玩笑吧?”
“你认为我很喜欢开玩笑吗?”我认真地问小高。
小高摇摇头说:“你不太爱开玩笑!可是这……”
我说:“我知道,这事你一时很难相信,的确,太离谱了,就连我自己也很难接受……怎么说呢,我只能说人类的知识实在还很肤浅,所谓的科学不是万能的,有些事情无法用科学来解释,有些物事,我们看不到,但也许真的存在。”
小高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同意我的观点。他扭过头,冲坐在后面的陈亦斯说:“你很厉害!”
陈亦斯呵呵笑着,腼腆地说:“哪里。过奖了。”
“所以,我们想到了你,老三和竹梅就拜托你了。在我们没想到万全之策之前,不准备把这事儿传出去,否则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你要知道,咱们中国人就这样子,一旦有个什么风吹草动都会像惊弓之鸟一样,就好像以前的‘盐荒’谣言一样……”我把事情的严重性和此次的目的跟小高讲了。
小高认真在听,严肃地点头:“放心,他们俩在我诊所,我一定负责医治,而且,我一定会替你们保密……”
有小高这句话,我们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呢?
把老三和竹梅安顿在小高的诊所,太阳已经把金灿灿的光芒撒向了大地。我和小高、陈亦斯坐在街头一家早餐店,每人叫了一笼小笼包,一边吃一边聊,小高对陈亦斯表现出十二分的敬佩,一定要挽留陈亦斯去他家多住几天,顺便观察老三和竹梅的病情。陈亦斯推托了一番,实在,也就应允了,他也真的不放心老三和竹梅,尽管一切进展都很顺利,但是还在担心有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与他们分别的时候,我心情复杂地拍着陈亦斯的肩膀:“亦斯,不管之前我们之间的不愉快,是误会也好,是事实也罢,都过去了,我也就既往不咎了,我很珍惜你这个朋友,毕竟这么多年的友谊,我只是希望,今后不要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陈亦斯握着我的手,欲言又止,眼神极其复杂,最后对我说:“钧仔,谢谢你的原谅。我为前几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