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澜笑的坦然,那怡然大方的模样像是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经历,她放下手中的木筷,苦口婆心:“放心吧!凌杰会和你回去的,他在这里,只是短暂的借住。”
她的话一落,常凌杰猛的看向贺澜,满眼的不可思议:“不可能!我说过的,我不会回去,我会留在这里!留在你身边!”
只是那一瞬间,所有人都看了汉娜眼里倾盆而下的泪花,如同失足少女在空旷无涯的雪原中走失,丧失了最后一口氧气。
“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汉娜是哭喊着说出口的,她的双手狠狠的抓着餐桌布,桌边的瓷碗和刀叉都顺势坠落,破碎成片。
贺澜想安慰她,却还是没赶在她自残之前,贺澜是亲眼看到她随手拿起了地面上的破碎瓷碗,朝着自己的手腕就划了下去,她的自残动作没有停止,一下接着一下,每一下都深入白骨。
“你疯了吗!”常凌杰一把拦住了汉娜的疯癫,用蛮力将她摔倒了客厅的羊绒地毯上,手腕上的鲜血浸染了这一方的纯白。
“没有你,我会死的,我会死的常凌杰”汉娜的抽噎已经不成声,贺澜木讷的站在一旁,全身都开始颤栗,她始终不能理解,爱一个人到生命都不顾,会是怎般的痴狂。
可他们并没注意到,汉娜掳起袖子的臂膀上,甚至还有前些天没愈合的划伤,她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她伤害自己伤害了很多次,只是因为爱不能善终。
韩佑庭还算理智,他看到汉娜受伤,先翻出了医药箱,消毒止血;苏宛急忙将地面上的碎片收拾走,将尖利的东西藏到了厨房柜子里,生怕她再一次想不开。
常凌杰双手抱头,在一旁悲痛欲绝,贺澜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汉娜泣如雨下。
时间隔了很久,汉娜的伤口快被处理干净,可所有人的情绪还未得到平稳,苏宛就听到了来自贺澜的勇气,如同舍弃了一切,只求一世安稳。
“汉娜,和我做个约定吧!把凌杰借给我半年,也让你们之间冷静半年,半年后,我会让凌杰回到你的身边,我向你保证。”贺澜的面容挂着微笑,是与世无争的微笑。
汉娜的眉目拧成一团,她的泪痕还没风干,一脸的不理解。
“因为我得了宫颈癌,我活不了多久了。”贺澜终于说出了她最后的谜底,这一句的陈白,让所有人都屏息凝神。
你不会理解,将隐藏了两年的秘密脱口而出时的爽快感,好像此生无憾了,你们知道了我的难处,而我又得到了你们的理解,甚至是希冀太久的爱和生活。
这一次,没有人再去责怪,他们的眼睛里,除了泪水,还有怜惜。
那一刻,所有人都看到,常凌杰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