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被康熙这冷如冰冻般的话语一激,心中猛的一慌,紧握着解药的手有些微微颤抖起来,不过她强作镇定,依旧保持着优雅的微笑开口道:“皇上说笑了,您若是不吉祥,那整个大清可就都吉祥不起来了……”
康熙冷然一笑,从龙椅上站起身来,缓慢而又沉重的走到德妃跟前停住,一双鹰眸透着冰冷的探究之色,居高临下的来回打量着眼前这个面如芙蓉,娇俏若月就连跪着都依然浑身散发出温柔气息的女子。
德妃被他看的心中更慌,只得装作羞怯微微低下了头,不敢和康熙对视。
康熙道:“乌雅氏月华,家中世代为八旗中的镶黄旗的包衣奴才,祖父乌雅扎新吉
、父亲乌雅勒合,分别供职于礼部、户部,虽然无官职,可每个人手里都掌握着重要的人脉资源。朕说的对不对?”
德妃勉强一笑,“这些皇上不是很早就知道了吗?”
“朕是知道,但朕不知道的是在你一步步的在后宫地位越来越高之时,你安排了更多的家人进入了吏部、兵部、工部,甚至是内务府、敬事房!!!”康熙的声音逐渐响起,一股怒意很明显的就可以从他的声音中听出来。
德妃当然也听出来了,她知道她今日若是不好好为自己脱罪的话,不光是她,她的家人也都讨不了好去。
她跪在地上不敢起身,听完康熙的话之后立即匍匐在地上开口为自己辩解道:“请皇上明察,这些人只是一些远房亲戚而已,不过是巧合。”
“巧合!对,这些可以说是巧合!但蓝荷的事情,依然是巧合吗?”康熙懒得和这个女人绕弯子,直接点到重点。
德妃轻咬了下唇,然后将手中的两个瓷瓶高高的举过了头顶,闷声道:“臣妾对当年所做之事不想解释,其实臣妾心里明白纸始终是包不住火的。”
康熙眯了眯眼睛,倒是很意外她这么干脆的就把解药拿出来了。
“你倒是果断!”康熙从她的手上接过两个瓷瓶,然后继续问:“那瓶是解药?”
“蓝色的那瓶里装了半颗解药,红色的就是臣妾从蓝荷哪里得来的幽梦,这些年臣妾一直牢牢的保存着,从未使用。”德妃淡淡的说道。
康熙轻轻的瞥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德妃,说道:“是吗?那朕是不是还得感谢你保管的如此出色,没叫后宫乱了套?”
德妃心里有数,知道康熙现在心里怒火正盛,她若是顶着干绝对讨不了好果子吃,于是急忙低声回道:“皇上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只是想拿着这药自保而已,绝无其他想法。”
“自保?是不是自保只有你自己知道。今日朕也不想深究此事,既然你交了解药,就好自为之吧。祚儿这些日子在阿哥所养的不错,以后就不必回去了。”康熙嘴角讥讽的一笑,对德妃的话不可置否,从他内心而言既然得了幽梦的解药,当年的事也不急于一时去追究。至于对胤祚的安排就是现在对她而言最好的惩罚。
你不是想要皇子保全自己的地位吗?那就让你什么都得不到!
毕竟此事牵扯到的人、事、物都太广了,若是一个处理不好很有可能会演变成朝堂的动乱,主谋惠妃他先记下了,明珠他也记下了,要不是他计划着近几年想要平定准格尔部,暂时动不得明珠,就凭着这事儿也可以让现在日益扩大的明珠党立即毁于一旦。
不过他从来不是一个急躁的帝王,从小学习的帝王心术和他多年来为皇的经验告诉他,现在这个点并不是个揭露此事的好时机,不如他好好捏着这些把柄,等将来一个更为合适的时机在处理,或许得到的结果是他更乐意看到的。
德妃手软脚软的离开了乾清宫,站在宫外等候的芸念见到她一脸惨白,急忙冲上前去扶住德妃,两个人慢慢的回到了永和宫。
“娘娘,事情……”芸念忐忑不安的说道,其实她在看到德妃这样走出来,心里已经猜到了几分。
“祚儿……本宫的祚儿!又要离开本宫了!为什么每次本宫的皇儿都会离开本宫身边!!为什么!!”德妃完全可以想到,等明天,也许不要明天就今天后宫的那些嫔妃们马上就会知道她的祚儿也要离开她了,才四岁的祚儿就要离开母亲的身边,皇上您是有多么的残忍啊!居然用这么让她噬心痛苦的方式来惩罚她……
芸念当然清楚六皇子在德妃心中的地位,也是一惊然后急忙道:“皇上将六阿哥交给谁抚养了?”
“没有交给谁,只是今后他就只能一个人孤零零的住在阿哥所里,回不来了!”德妃的思维已经有些混乱了,一改从前冷静多智的模样。
芸念皱了皱眉,然后喜道:“娘娘,您别难过啊,只要六阿哥没交给其他嫔妃抚养,您还是他的母亲!”
这话一出倒是唤回了德妃不少的理智,她仔细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这才慢慢的舒展开眉毛,脑子里一团乱的思绪也开始清晰了不少。
她感激的拍拍芸念的手,说道:“本宫确实慌乱了,你说的不错。虽然祚儿不能养在身边,可未改玉碟,他依然是本宫的六阿哥,来日方长!”
德妃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当下已经不能再做什么动作了,既然皇上没有继续深究,她就是安全的,眼下她得立即收拢自己布下去的各路钉子,让他们继续潜伏着,千万别漏出什么马脚来,若在这个关口再被皇上抓住什么把柄,皇上会不会因此动怒,她真的是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