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邕言语之中仿若隐隐透出一股对高长恭怀才不遇之感,说完此话一个转身竟留下帐外一群人,硬是将我拉进了帅帐。。。。。。
此时帐里烛火已明,微微的烛光映在他清冷刚毅的脸上折透出了一股柔和之色!
他看着我,久久不发一言,我不知他到底有何用意,而此时帐内帐外都是鸦雀无声,没有人敢在这时进谏任何话。
许久外面终于响起了一个浑厚的声音:“皇上!虽然是突厥人不遵守约定,私自出兵,但既然是同盟也不能见死不救?还请皇上下旨,老臣韦孝宽愿带兵出征,救回牧尔格大帅,请皇上准旨!”
宇文邕听了,隔着帐帘清冽道:“突厥五万精锐都尽丧在高长恭手里,此时北齐军队必然是人心鼓舞,士气大振,你现在带兵再战也是去送死而己!传令下去,立即撤兵,天亮启程回宫!”
他话刚落,就听到外面有人叫喊一声:“齐军来了!”宇文邕立刻掀起帐帘,只看见漫山遍野的齐国骑兵冲入了营帐,顿时营地混乱不堪,周军措手不及,无数人奔走疾呼,齐军毫不手软,乘胜追击,此时惨叫声响彻了整个山谷!
“不好,皇上!此乃高长恭放虎归山之计,高长恭旗开得胜,不守城庆功,而追击到此,必是他二人留下蛛丝马迹,才让他一路追来!”韦孝宽对二王子和天妠投去一眼,神情蔑视,说完转身命令道:“御林军听命,保护皇上立刻撤退。。。”
他话一落,帐外守候的甲士们便立刻出声应诺,我也被宇文邕扶住出了帅帐,一干文臣武将都聚集在帐外,眼里都是惊恐之色,显然并未想到高长恭会来得如此之快!
我转眼望去,只见齐国的铁骑在周营内来回冲杀,此时若非护着主帐的三千御林军个个整戈待旦,恐怕主营早已经沦陷。
现在宇文邕出得帐来,众将士心内稍安,我定眼瞧去,面前的人都是宇文邕亲信大臣,当然更是少不了血脉亲人,果真听到他大声嚷道:“宇文宪听令,传朕的口谕,立刻收拾左营的兵马,向主帐靠拢,负责阻截齐军,不得有误!”
他话一出口,一个高大硬朗的男子便从众人中闪出,立刻回应道:“臣弟遵旨!”说完随即引兵而去!
“于谨何在?”宇文邕清冷的声音一出,又一虎将从人群中抢出,跪地向他高呼万岁。
宇文邕目光炯炯,命令他道:“于谨听令,你速速带右营兵士整肃兵马粮草,多余的辎重全部丢弃,往后营待命,随即准备接应宇文宪!”
“于谨遵旨!”言罢起身往右营疾步而去!
“韦孝宽出列,朕命你率朕的三千御林军从后营出发,沿着谷口突围,一定要为朕撕破包围!”说着,宇文邕解下自己身上的虎符递给了韦孝宽,我细细瞧去,那应该是调动精锐御林军唯一的凭证!
韦孝宽小心翼翼地接过那虎符,高举过头顶:“臣必定拼死杀出一条血路,保皇上周全!”
宇文邕听他一说,走向前去,扶起他道:“柱国年岁已高,此番必定要安然回来!”
韦孝宽翻身再拜:“谢皇上挂心老臣安危,老臣自当竭尽全力,绝不会让皇上龙体有半分损伤!”说完起身带着宇文邕身边的御林军直往后方去了。
吩咐完这一切,待众人离去,宇文邕才缓缓转身看向我,清澈的眸心此刻柔情再现,对我轻语道:“诗儿!高长恭文武全才,想必在你心中定是无人取代的,每当想到此处,朕便会恨起自己来,朕没有在他之前认识你是朕此生最大的遗憾,也是朕唯一输给他的理由。诗儿!你的名字是朕给你的,从第一次叫开始,朕就再也没有办法忘掉,朕可以证明给你看,朕绝对不会差他分毫!”
“皇帝哥哥!你久久不娶我回大周!原来终究是舍不得她,你到底喜欢她什么?我乃大名鼎鼎的突厥木杆可汗之女,我阿史那天妠郡主到底哪一点比不上她?在你心里,难道就只有她吗?皇帝哥哥?你回答我啊?”不远处的天妠见宇文邕居然当着她的面对我说起这些来,脸面早已经挂不住。
“天妠!此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跟我走!”二王子见她言语激烈,也许怕她失控再说出什么来,立刻出口阻止,想要带她离去。。
“放开我!我今日就要问个明白!如果皇帝哥哥不想娶我做大周国的皇后,尽管现在说出来,我要亲口听你说!皇帝哥哥你说啊!”
宇文邕听完并未出声,只是右手一抬,就见御林军为他牵来健马,他将我置于马上,自己也准备上另外一匹。。。。。。
而在此时一名甲士飞马过来,回报道:“皇上,柱国已经肃清了谷口的敌人,请皇上速速上马,立刻撤退!”
宇文邕不动声色,浓黑的剑眉下一双凌厉的眼睛向众人扫去,目光落在天妠身上,嘴角突然浮起一丝浅笑,清冷道:“你要做我大周国的皇后,朕本来是可以允你的!可是你们突厥自不量力,以为有兵就可以夺下洛阳,进军北齐。。。”
宇文邕说道此处,冷漠的眸心中更是在此时流露出了一股决绝的冷光,继续道:“低估高长恭,朕可以不算是你们的错,可你父汗深谋远虑,却独独在此事上故意和朕做对,几次三番做表面文章,陷朕于危险之中。他的心思,朕又岂能不明白,你回去告诉他,皇后一位,朕心里另有他人,从此以后,你们突厥与我大周再无瓜葛!”说完就要扬鞭策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