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二丫一甩袖子,将阿珏推开。冷冷的说道:“既然脚腕没事儿,就快把鞋袜穿好,别等着郎中来了揭穿你的狐狸皮。”
阿珏脸色阴蛰不定的瞪了苏二丫一眼,然后捏紧了拳头,斜着脚腕狠狠的往下一压,只听到“咔嚓”一声,他竟然生生的把自己的脚腕扭碎了。
如信惊的捂住了嘴。连苏二丫也有一瞬间的诧异。
阿珏嘴角嘶嘶的抽痛,但仍不忘狞笑着说道:“大小姐,你满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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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珏自己扭断了脚腕,苏二丫也不好再咄咄逼人,毕竟苏二丫手上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而且阿珏是老祖宗的人,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她也不好再逼得太紧。
走在回甜不语的路上,苏二丫翻来覆去的想个不停。但将那些细节来来回回的想了很多遍,虽然还是没想透和阿珏私会的人到底是谁,但却阴差阳错的让她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阿沁明显是在帮阿珏盯梢,应该是阿珏的人没错。但阿珏似乎并不信任阿沁。
苏二丫为了把阿沁支开,才故意让他去请郎中。
容珩怀孕之后,苏二丫为避免有人在药物方面动手脚,暗中注资宁远城的两家医馆。所以无论阿沁请来的是哪个郎中,苏二丫都是他们的东家,借他们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站在阿珏那一边,帮他颠倒黑白。
但这件事儿,除了医馆里的人,恐怕没人知道。阿珏就更不可能知道了……所以,以阿珏的角度来看,他应该会以为郎中已经被阿沁买通,所以有恃无恐,即便被苏二丫发现“脚上是假”也可以厚着脸皮继续假下去。根本没必要硬生生扭断自己的脚腕。
如果阿沁和阿珏关系并不如表面上那样稳固,那他们的裂痕到底在哪里?
阿沁,阿珏……阿沁,阿珏……
苏二丫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阿屏。
“如信……”苏二丫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对如信说道:“我记得你哥哥曾经和阿沁,阿珏走的很近?”
如信闻言一愣,点了点头。
“他当时是因为福寿膏的事儿,被送回乡下的庄子里养病了对吧!你有没有去看过他?”
如信的哥哥阿屏,也曾经是老祖宗院子里有头有脸的近侍,但后来被阿珏排挤,不知什么缘故,竟然染上了福寿膏这种害人的玩意,不仅身子越来越差,而且成了瘾,甚至还偷院子里的字画出去换银子。
当时苏二丫并未在意,如今想来却是疑点重重。
“没有。”如信说道:“但听庄子里来复命的人说过,哥哥的病情已经稳定了。”
苏家在乡下有老宅子和数十顷的良田,每年都由大管家派人打理。秋后粮食打上来,和佃农们清算好了,这些管家就会带着今年的收成回苏家大宅复命。
“稳定了?”苏二丫狐疑的皱起了眉头。“福寿膏”也就是古代的鸦片,只要上了瘾,想要戒掉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儿。阿屏是有罪之身,被遣回了庄子,大总管愿不愿意在他身上花费药钱还是个问题,怎么会这么快就稳定了?
“全是口信,没有写过书信吗?”
“哥哥他不会写字。”
苏二丫想想又问道:“跟你说阿屏近况的人,和阿珏的关系如何?”
如信闻言,顿时僵在那里。过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还没说话就“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哑声说道:“主子,那些人恐怕……并不牢靠。我想回乡下的老宅子去看望哥哥,求主子恩准。”
看她的脸色一瞬便血色尽褪,苏二丫就知道自己猜得没错。
那些给她“报平安”的人,都是阿珏的人。
也怨不得如信没有注意到,她哥哥阿屏和阿珏同是老祖宗院子里的人,平时接触到的人,恐怕都是一样。给如信送口信的人,是阿屏曾经信任过的人没错,只是如今他们都已经畏惧了阿珏的权势,反向倒戈罢了。
“走的时候去账上支五十两银子,就当是给你做盘缠了。”
“谢主子。”
——五十两的银子,并不算是个小数目。
苏二丫给她的不仅仅是路费,还有打通关节,得知真相所需的“开口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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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之后,如信到了乡下老宅才得知,他哥哥早就病死了,却不是死于福寿膏,而是肺痨。
这肺痨不是来时就有的,而是在乡下老宅才患上的。
据如信的打听,她哥哥阿屏到老宅子的时候,好端端的,根本不像有毒瘾的人,甚至连感冒咳嗽的小毛病也没有。这肺痨是因为乡下的冬天湿冷,他哥哥生着病还被迫做着三个人的工作,盖着秋天的薄被子,这才挨不住病倒了,到死都没有人给他请过郎中。
不用说,这一切只怕都是阿珏授意的。
如信当然大受打击,哭成泪人一样回来了。跪在苏二丫面前,求苏二丫帮她报了此仇,从此以后做牛做马结草衔环绝无二心。她本是老祖宗的人,经了这一遭巨变,心中对阿珏恨意沉沉,连带着对老祖宗也怨恨上了,若不是老祖宗对阿珏如此偏爱袒护,阿珏又岂能有今日的嚣张气焰。
苏二丫一番安抚之后,让如信带着阿屏的遗物去找阿沁看看。
阿屏好端端的,怎么会被人捏了个罪名,送回老庄子去。这其中必定有原有。阿沁说不定会知道……
谁知,阿沁不不仅仅知道,还是始作俑者。阿沁听闻阿屏的死讯顿时失声痛哭,把一切都招认了。
那日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