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励听说兴王妃请了小雨母女来王府赴宴,一天要过来两、三次,转弯抹角地问:“夏家是怎么答复的?”
要不就说:“夏姑娘的母亲可严厉了。夏姑娘一天能被禁足三四次。”
兴王妃好奇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周励就说是小雨的七哥说的。
兴王妃听了就不咸不淡地说:“这个夏姑娘可真是太顽皮了,禁足的时候还能闯祸。”
周励就会脸红脖子粗地帮着辩解道:“她还小呢,转过年才十岁。”
过了两天,夏家才派了人过来答复,说了不少的客气话,很是受宠若惊的样子。翻来覆去地感激兴王妃的邀请,最后才说到了日子一定带着女儿过来赏花。
周励这才松了一口气,也不再一天三次的王妃的房里跑了。
吴嫂子就跟王妃说:“您看看,连我都好奇了。这夏姑娘得是个什么样的人,竟将咱们的哥儿稀罕成这个样子。”
兴王妃摇着团扇眯着眼睛说:“什么样的人,哼,天下第一淘气的人。”
到了这赏花那天,周励早早就起来。大丫头云儿帮着穿了常服,周励看了不满意,说是太华贵了。又换了一身青绸道袍,看了半天,觉得太书生气了,不够威风。这么着又换了一身骑马服,周励转了几圈,还是不满意。心想,夏姑娘的爹是秀才,还是穿得斯文些像个读书人的样子才好。
云儿无法,翻了半晌,找出来一件靛青刻丝的直缀,怕他再挑拣,又拉了一旁的丰儿。两个人没口子称赞:“这可真是有威风又斯文秀气。”总算将周励哄着出了院门。两个人才你看我,我看你的,齐齐地叹了一口气。
倒是一旁的小丫头看不过去:“什么夏姑娘,尚姑娘的,分明就是个乡下的村姑。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狐媚子,就迷住了咱们爷,竟把她当成了宝贝似的。”
云儿在一旁说道:“你就少说两句吧。这几日都不得消停,过了今儿就好了。”
小夏婆子和小雨两个坐了一定青呢小轿,到了东角门。门房早早就候着,这会儿见人来了,连忙迎上去。又换了府里的轿子一路抬到了东花厅。
小雨坐在轿子里,一路默默地念着母亲的话,这才忍住了好奇,没有揭了帘子向外面张望。
母女二人下了轿子,吴嫂子连忙迎了上去:“难得秀才娘子到府上来,快请进,王妃正念叨着呢。”一面说笑着一面引着二人往花厅走。一路沿着走廊种了不少的紫藤花,阳光透过花间照进来,小雨走在下面恍若到了仙境一般。
吴嫂子挑了帘子请她们母女进去。只见屋内正座上端坐着一个圆脸贵妇,穿了件大红刻丝通袖袄,梳着牡丹髻,正中插了一只赤金凤钗,那凤嘴里还含着一个一颗火红的宝石,一张粉面不怒自威。
小雨连忙跟在母亲的身后,规规矩矩地行了礼。
兴王妃等她们行了一半的时候才连忙说道:“快快免礼。”
吴嫂子和丫鬟这才走过来将二人扶助,引到一旁坐下了。
兴王妃这才细细打量二人。
小夏婆子生了九个孩子,身形略微消瘦。也大概有四十多,快五十的样子了,白皙的鸭蛋脸,脸上有些细细密密的皱纹。难得的是那通身的气度,恬静温和。虽穿着普通的姜黄色锦缎褙子,看起来却一点也不像乡下婆子,倒似个大户人家的主母。
旁边坐着个小姑娘,穿了件水蓝色的如意纹妆花的褙子。梳着两个双髻,一边带了一个珠花。前额和两侧碎发被细细地变成辫子,在两边垂下来。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灵动地闪烁着。小巧鼻子颇有些倔强地微微翘着,菱角样的小嘴,俏皮地微微向上弯着,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此时正乖巧地坐在她母亲身边,端着茶杯,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小口。这才抬起头,看着兴王妃微微一笑。
兴王妃暗暗赞道:“好仪容。”
这时吴嫂子也引着家里的几个庶女过来请安招待客人,小雨急忙学着小夏婆子的样子机灵地站起来。
兴王妃没有女儿,只有三个庶女,一个是李侧妃所出,另外两个是贵妾生养的。
小雨也乘机瞥了几眼。
大姐的生母是李侧妃,为人正派古板,大姐肖母长得清秀端正,也已经许配了人家,就等着及笄。
二姐长得富丽华贵,圆脸大眼倒有几分嫡母的风采。插了满头的珠翠,为人更是热情大方,拉着小雨妹妹长,妹妹短说个不停。
三姐长了一张瓜子脸,生得也不错,只可惜嘴角有个小小的黑痣,看起来总不够端庄。性子也有些清冷,并不怎么说话。
小雨就只同二姐说说笑笑,两个人一转眼儿就熟捻起来。二姐就邀请小雨到后面的花园里玩。
小雨连忙站起来,细声细气地说:“多谢二姐姐的邀请,不过我要留在这里伺候母亲。”
兴王妃冷眼看了半天,小姑娘斯斯文文的。怎么看,都不跟更儿子赛马的人。
正说着话,有小丫头过来说:“二少爷过来给王妃和秀才娘子请安。”
一会儿,周励穿了件宝蓝色暗纹的窄袖纱袍,倒是跟小雨的颜色挺像。也老老实实地个小夏婆子行了礼。小雨待他行了礼,才走过去敛襟屈膝行礼,口中道:“周家哥哥好。”
兴王妃看着书生打扮的儿子,也就不觉得小雨这么安静乖巧是什么稀罕事儿了。
周励也邀请小雨一起玩:“今儿刚好来了两匹西域好马,夏家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