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在山里又住了几日,如昊带了东安和乔木上了山,跟薛世子和小雨说起京中的事:“这次剿匪,圣人见夏舅爷这般勇猛,便请了六爷出山,六爷一时推辞不掉,便领了梅岭武院的教头,如今正筹划着在梅岭教学生呢。”
薛世子和小雨都不由一愣,一个问道:“什么学生?”另一个问道:“什么武院?”
东安道:“现在也不大清楚,好似武举人一般,又不大一样。”
小雨思忖道:“莫不是书院一般的武院?”
东安道:“对,圣人还说这次南征,梅岭出来的士卒,将官都十分勇猛善战,重重地赏了梅岭战死的七八个士卒。孙护卫回来也升了御林军的队正,圣人想要梅岭这个彩头,问夫人肯不肯卖了。”
小雨一听拊掌大笑起来:“好呀!东安,你跟他们说,让他们取名叫将军岭,听着就威风。”
东安忙道:“属下回去便同闻公公说。”说罢又期期艾艾地问道:“孙护卫和纹娘就要成亲了,都在问夫人和公子什么时候能回去?”
小雨神色一黯,叹了口气:“世子爷昨儿刚好了点,夜里…胡闹起来,蹬了被子,今儿又复发了,再等几日吧。”
东安不由失望地叹了一口气,低声道:“京中有说圣人打算迁都燕北,最近喜都人那边又不大太平了。”
小雨听了恻然长叹道:“婧县主,怕是不嫁不行了。”
东安点了点头:“兴王妃又哭又闹,将日子拖到两年后,听大臣们商议,打算在燕北办。”
这般过了七八日,东安自己快马赶来,一下马就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世子爷,寿王来消息了。”
小雨正歪在床上听薛世子抚琴,吓了一跳。薛世子不由担忧地扫了小雨一眼,好在东安喘了两下。马上接着道:“您做梦也猜不着,寿王居然偷偷地跟了出海的船去了外洋。前儿他给圣人写了一封信,说是要给圣人在外洋开疆辟土。”
小雨听了,脸上便浮现出一丝诡异的微笑来。
东安又讲了讲京中诸事:“圣人已经命令安王去燕北扩建城池。明年或者后年就要迁都燕北了。”说罢,忍不住又问起薛世子什么时候回京,薛世子搓着手为难地说道:“我倒是好了,只是夫人被我过了病气,一直卧床不起。”
东安瞧了一眼“卧床”不起的小雨。只得回京覆命去了。
又过了几日,不知怎么回事东安一直没来,倒是如昊匆匆赶来:“祖母叫你们近日千万不要回京,咱们家里已经都避出去了。本来陈将军将那些得了热疫的士兵都圈在大营附近的东蛛岭山下,不想里面有个得了热疫的士兵,怕自己死了被人烧了,便偷偷逃回家去。唉,他们也不晓得厉害,整整一个村子都染了疫病,全没了。京城也未能幸免。好在姑姑之前曾派人叫祖母留意,如今家里人都避到小雁岭。”
薛世子不由大惊失色:“那,我家里人呢?”
如昊忙道:“也给亲家送了信,他们动作慢了,怕自己不在……还想拿些细软,就没能出来。”
薛世子虽然一向与家人不睦,听到这样的消息还是忍不住担心起来。如昊忙道:“东安带着护卫和夫人的侍女们都逃了出来,现在都住在姑父在城外的别院里……只是东安好像…不大好…”
薛世子听了急得不行,便要亲自去看。如昊忙安慰道:“姑父不要担心,王道长已经过去瞧过了。东安身子一向结实,道长说若是好好照顾,也能撑过来。姑姑的几个管事和侍女们不大出去,倒还好。您若是贸然过去。染了病,倒不好了。”
东安与薛世子一起长大,薛世子如何能安心,却也晓得如昊说得有道理,只得提心吊胆地又捱了十几日,蝉虾出去了一趟。回来道:“东安熬过来了,让奴婢谢谢世子爷和夫人惦记。京城里现在也不许随便进出。我也进不去,不知道府里怎么样了,小雁岭那里一切都好。夏太太叮嘱你们不要四处乱走,万事等过了年再说。”
好在这时已进了冬季,这场瘟疫来的虽凶,等大家醒过神来都小心防备。倒也没有恶化,国公爷虽然大病了一场,却不是瘟疫,只是寻常的风寒。到了年前京城虽然还封着,出城却松了几分,国公府便送了消息到小雁岭:“若是无事便不要回来了。”
薛世子和小雨听了小雁岭来的消息,总算松了一口气,这才打起精神过年。
小雨剪了些窗花贴了,大年夜里又下了一场大雪,薛世子和小雨穿着大红的斗篷坐在院子里赏雪守夜,瞧着眼前的起伏的雪山,小雨忍不住偎在薛世子的怀里叹道:“伯彦,你一定要将这雪景和我画下来,要是咱们能一直呆在这里就好了。”
薛世子忍不住调笑道:“如今这山越发似一只大碗舀了一小勺白米饭,唉,咱们俩站在这饭尖上算什么呢?”
气得小雨拧了他两下:“煞风景!”
翌日一早,薛世子催着小雨穿戴好了,拉了她要踏雪寻梅。两个人带着护卫在山里转了一个多时辰,也没有看见梅花的影子,小雨忍不住抱怨道:“跟你说了好几回,这里没有梅花,你偏不信。你若是喜欢,等到春天我栽些好了。”
薛世子红着脸,握着小雨的手不住地呵热气:“好冷,咱们回去吧。”
小雨打量了一下四周:“走回去还要许久,反正时候还早,我带你去个好去处。”说着便领着诸人往东走了一会儿,来到一个依山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