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灏馨话一出口,心中就有些后悔。先生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自己这么问她的短处,死丫头会不会又要生事报复他呀。
如辰在一旁听了,嘻嘻笑着,刚要搭话,小雨就长叹一声:“我不过是干了公鸡干的活,因为第一次干,没有经验,唉......”
蓝灏馨并未到过乡间,一时怔住。心中暗想,这母鸡自然是下蛋了,却不晓得这个公鸡是干什么活的。正自琢磨着,夏家已经到了。
却是新漆的大门,四面都是一人高的围墙。虽比不上村中那些大户,倒也看着齐整。几个人下了马,四哥早迎出来。
见了几位立刻上前,抱拳拱手道:“在下夏延福排行第四,有失远迎。”
又转身对陈鹏说:“这位想必就是陈大哥了。”
对方准施礼:“方大哥快请进。”
见了蓝灏馨又道:“蓝公子,有失远迎。”
一时几个人都大为惊奇,回头却见小雨得意地在一旁笑着,这才晓得她事先派了人告诉了家人。
于是四哥先将他们领至住处,热水也已经备好,请他们先洗漱一番再过去见礼。
陈鹏几个却不依,定要先见过老夏婆子、小夏婆子和夏秀才才肯去换洗。
四哥只好将他们领至堂屋,彼此又是一番行礼。又同夏大哥序齿,却是方准年纪最长,陈鹏次之,然后才是夏大哥,夏二哥,看着老气横秋的许护卫却只比三哥年长。小雨在一旁看得好不热闹,也跟着跑前跑后,手舞足蹈,竟是比夏二哥的几个朋友还要忙碌。
这般见过礼了,几个人才回到住处去洗漱。
小雨连忙冲小夏婆子挤了挤眼,小夏婆子见女儿的眼睛挤得都快抽搐了,也只得随了她进了自己的房间。
小雨立刻猴子一般窜到窗前,上下看过了,才鬼祟地跑过来:“娘,那个钟敏是个女的吧?”
小夏婆子点点头,忍不住又问道:“你可问出什么了。”
小雨立刻得意地一笑,将路上试探出来的话说了一遍。又说:“那陈鹏......”
小夏婆子一个爆栗打在她头上,小雨只得改口说:“那个陈大哥,是个笑面虎,却是不好对付的人呢。说是跟哥哥有过命的交情,油滑得很呢。”
又说起蓝灏馨:“看着公子哥似的人,快过年了,却跟着二哥这个江湖人,好生奇怪。又不像是有求二哥的样子。”
小夏婆子却是知道西北蓝家的,不由也吃了一惊。心想西北蓝家将年幼的嫡子派到这里来,莫不是朝中发什么大事不成。又想着前儿五哥回来说府衙里传言今上身体欠安,难道......
小雨又说起钟敏:“着实奇怪,不晓得二哥欠了她什么,竟一路跟到这里来。”
小夏婆子也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拎着小雨出来,准备饭食。
好在现在家里人口多,几个媳妇又轮着班地怀孕,小夏婆子就在那长工里面挑了几个能干、又伶俐的媳妇到家里帮忙做饭。否则这么两大桌子的饭菜,就算小雨事先派人告诉家里,一时也准备不出来的。
这般男人一席,女人一席,大家倒也不拘束。
钟敏到了夏家,见了小夏婆子却也不敢那般恶行恶色的。只是夏家也没有她这个年纪的女孩穿的衣服,所以还是穿着男装。本来也不肯同小夏婆子一席,却是小夏婆子说他们男人一处总要讲些浑话,女儿家在一旁听了不好,他们也拘束着不痛快。钟敏无法只好坐在小夏婆子身边,心里暗暗埋怨小雨眼睛太毒。
好在老夏婆子只是唠叨了一些,小夏婆子除了一开始劝她留在女人这一席,之后倒也没说什么话。就是小雨也得了小夏婆子的叮嘱,并不敢对着钟敏穷追猛打。夏大嫂虽然也很好奇,婆婆不问她也不敢开口。如此,倒让钟敏松了一口气。
这般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钟敏就告退了。
小雨又追着小夏婆子问:“如何,如何,娘可看出什么端详。”
小夏婆子叹了口气:“可惜了。”
小雨急得不行,母亲分明看出什么来,却只摇头不说话。小雨使出浑身解术也未套得只言片语。
男人们那一席却是直闹到天快亮才散了。
翌日,夏二哥来见小夏婆子。
小夏婆子就问夏二哥:“那个蓝公子是怎么回事,可是京中有什么变化。”
夏二哥叹了口气:“国公爷也甚是奇怪,若是护送蓝公子大可派些亲卫,却是比我们稳妥多了。想是不希望有人知道,我推脱了几次,他都说只是一路,并不要负什么责任。”
小夏婆子听了也叹气摇头:“说是不负责任。真的有危险,你还会袖手旁观不成。近日今上龙体似乎欠安,你们进京一定要小心谨慎。”
沉吟半晌又说道:“若是能不去最好。”
夏二哥听了,愣了一下:“倒也没有什么非去不可的事情,只是想见见世面。若真是......我还是不去为好。”想那朝代更迭之时,出现在京城的江湖人士难免让人起疑。此时去京城,到底有几分瓜田李下之嫌。
小夏婆子听了又问道:“陈鹏和方准又是怎么回事。”
夏二哥道:“这两个却是过命的交情,只是都没了家眷,才随了我回来过年。本是约好了,过了年,一起去京城看看。”
小夏婆子听了,呷了口茶又说:“小雨说陈鹏是个油滑的。”
夏二哥大奇:“小雨不过见了他一次,说了几句话,如何知道?我见他们二人言谈甚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