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一个身高丈二的红衣大汉,满脸黑须须的络腮胡,一对眼睛比铜铃还要大,闪着寒光朝他们走来。每一步踏在地上,整个前堂都在摇晃,这兄弟俩就向下矮一分。
柳儿和三娘子一左一右跟在跟在那大汉两边,苏大壮瞧见三娘子的头发也黑了,虽然心里晓得不合时宜。却还是忍不住扭头看了看田二虎。只见他脸色青白没有一点人气,心里一寒:“妻弟想必也已经中招了,只怕阳气都被那女鬼吸走了,怪不得靠在我身上软绵绵一点力气也没有。”
正想着。八哥抬手一指,方准便在他们身后哀怨的说道:“钟馗大老爷,就是这两个人逼死我们的。”
杨宝臣特别无奈,徐良齐和孙浩然可以证明——他是被小雨逼着换地衣服。杨宝臣从小个头就高,力气也大。看谁不顺眼了就上去揍一顿,从来也没有用过这么阴损的招式去害人。眼瞧着两个大老爷们被吓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心里头真是五味杂陈,既怒其胆小不争气,又可怜他们落进了这样的陷阱里,除了被小雨摆布,也是别无出路。
陈鹏站在不远的大树下,嘴巴张得老大,一对眼珠子瞪得溜圆。前堂左右两边的大树下各隐着徐良齐和孙浩然,一人手里一个轱辘。也不着急用力。就慢慢地摇起来,一个大木墩就被拉得高高的,手一松,木墩就咣当一声落下来,俩人配合得也巧,就好像杨宝臣这几步走得地动山摇一般。
陈鹏木呆呆地看着小雨,心说:“这一趟下来,不要说这俩个心术不正,害过人的了,便是我给这样糊弄一下也要吓破了胆了。”
杨宝臣动了动嘴巴。方准就在苏大壮和田二虎身后瓮声瓮气地说道:“两位女娘要怎么样?”
如山摇着腰肢向前走了两步,一手掐着腰,那画得猩红的小口一开一合说个不停,方准便在他们身后尖着嗓子细声细气地说道:“奴家要他们滚钉板。”
杨宝臣忘了这是在做戏。叹了口气,高声说道:“好!”
方准见他一张嘴便也在这俩人身后说了声:“好!”
好在这声音还算整齐,听着有点像回声,再说这俩人也吓得快尿了,也不晓得滚钉板是什么,只吓得抱在一起拼命地发抖。方准在两只手上各放了个手掌大小的木头。里面密密麻麻嵌了许多的钢针。一手一个向苏大壮和田二虎身上拍去,直拍的俩人杀猪一般的嚎叫,满前堂乱跑。最后俩人跑得都脱了力了,堆在地上死命地干嚎,嗓子都喊哑了也不知道。
杨宝臣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心说:“以后谁要是落到师父手里,聪明点的,赶紧一刀结果了自己,也落得干净痛快。这样子磨下去,活着也没意思。”
小雨忙招手叫他帮着把两个木墩子再放回花园里,原来俩个是池边充当茶几的两个大木头墩子被小雨拿来当作脚步声了。八哥和如山这会儿都脱了衣服,麻利地爬到树上将那些机关木架子拆了,眨眼就把前堂收拾得干干净净,一点痕迹都没有。
方准追得俩人跑不动了,这才在他们身后说道:“以后每逢初一,十五,刚刚拍过钉板的地方都会奇痒不止,越抓越痒,不抓更痒。”
苏大壮和田二虎又是哭又是嚎又是跑的,受了这样的惊吓,俩人都有些木呆呆的,心里都在想:“这浑身哪还有没拍过的地方,以后岂不是处处都痒。”
田二虎突然开了窍,扑在地上拼命地磕头:“钟馗大老爷饶命,弟子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为非作歹了,求大老爷开恩。”
方准在他们身后瞧着他们也有挺可怜,叹了口气说道:“吾闻清一观有奇药,虽然不能根治却也能缓解一二。”
苏大壮听了也醒过神来,也跟着趴在地上使劲地磕头谢恩。
方准摇了摇头,无声无息地退进花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