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之前步行,一行人以轻功急速前进,又因离出口本也没多少路程了,是以他们离开忘川森林时虽太阳落山,但仍有天光。
穿过悬镜山,之前接收到信号的听雨阁众,已经备好马车在山上候着。
领头黑衣人与候在山下的另一批黑衣人对了暗号,确认是自己人后,便带着东方逸直接上了马车,待将他安置好后,才又撩开车帘,向离儿说道:“姑娘怎么说也是个大夫,这一路上要寻个大夫很难,为防万一还请姑娘同行,待在下送公子安全与阁主会合,自当送姑娘安全回到离园。”
黑衣人此一般话说来也算不客气,也过于理所当然。大夫就大夫,什么叫‘怎么说也是个大夫’!可,自方才黑衣人看到离儿对于处理突发状况的样子,就对离儿欣赏不起来,说话便也失了一份恭谨。
黑衣人的话放在常人耳里确实可能会引来反感,但现今离儿一门心思在担心东方逸伤势上,没有注意黑衣人的语气不说,就算她能注意到,为了能够多与东方逸在一起片刻,她也必然会忍下。
所以,此时她想也没想的便应了声“好”,不需要别人帮忙自己便跃上了马车,掀帘便进入车内,在东方逸的身边坐下。
见此情形,那领头的黑衣人不由得微蹙了下眉头,但攸关东方逸的身体,他也不及多想,只道要快点将他送到邑城。
探身坐到驾车位置,护送的工作自有精英暗卫来做,但他做为此次凫水行动的领头人,有必要一同前往回报情况。是于,在另外两纵骑着快马的暗卫的护送下,他们起程赶往邑城。
邑城离忘川森林有几天的路程,可若是有千里马快马加鞭一日之内可到。是于,当载着东方逸的马车往邑城方向急赶不出百里,便遇上了迎面赶来的慕容九等人。
夜殇做为听雨阁前任代阁主,听雨阁的暗卫自然是认得出来的,是于驾着马车的黑衣人远远看到夜殇同样驾着马车向他们而来,惊诧之余连忙减速缓缓停下马车。
与此同时,夜殇在看到听雨阁的标志后,亦将马车停下。
“阁主,你想见的人来了。”马车缓缓停下,不待车内的慕容九问话,夜殇已事先开口。
夜殇话落,车帘即时被撩起,慕容九激动的小脸露了出来。
“属下拜见阁主,代阁主。”听雨阁阁众皆下马行礼。对于慕容九这个命定的阁主,没有太多复杂的心思,但对于夜殇的身份,他们多少有些尴尬,有些不知道如何称呼,但即然阁主没有下达什么任改命令,那他就还是他们的代阁主。
“起来吧。”慕容九平淡的应了声,探身出车外缓缓的下了马车,目光始终盯着对面那阖着的车厢,眉心扰着一股忧愁。
东方逸,怎么了吗?若是以往,东方逸知道她来了,必然比她还来得动作快,可是现今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是说他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吗?还是说……他,在怪她?
慕容九焦急地快步走向那马车,正待伸手探过去,车帘已经被撩起,一时之间四目相对。
慕容九惊悸了下眼前出现的面容,不是她日思夜想的人而是一张陌生女子的脸。
惊诧一瞬即逝不曾在慕容九心里多停留,只见她眸光一闪,微微的向对方点了下头后,目光转向车内,触目而及,心不由揪痛了起来。
忍住心痛,慕容九快速踏上马车,闪身从离儿身旁越过进到车内,看着一身结痂伤口昏睡的东方逸,泪水骤地凝聚。可哪怕她心里在激动与心痛,她亦看出了东主逸的不对劲,不由强忍着不让泪流下,伸手探向他的脉搏,听了片刻之后,又检查了东方逸周身的伤势。
待查清东方逸的情况,慕容九深深的闭了闭眼,强逼着自己冷静,对着车外道:“是谁寻得王爷?”
“回阁主,是属下与另外九名兄弟找到王爷。”凫水队领头的黑衣人,走到马车前,拱手回道。
“王爷的伤为什么会这样?”慕容九的声音很冷,因为那二次发炎的症状明显,且是突发不久。
“回阁主……”黑衣人将他如何找到东方逸,又是如何离开忘川森林一字不落的回禀。
听完黑衣人的话,慕容九这时才又将目光投向由方才开始便愣在一边的离儿,淡淡的开口道:“姑娘可否将方才给逸的用药让我过目一下。”
现在追究过往以无意义,治好东方逸的伤才是紧要。
“呃……”离儿轻咦了声,愣愣的看着慕容九,竟是有些回不过神来。而这时,天机老人亦来到马车前,问道:“情况如何?”
天机老人淡淡的扫了离儿一眼,望向车内的慕容九。
“伤口二次感染,现在发着高烧。”慕容九蹙着眉回道,再次转向离儿,说道:“可以吗?”
“啊?”离儿仍旧有些懵懂的样子,惊诧的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可以将你给逸的用药让我看看嘛。”慕容九有些失了耐心,语气不由冷了几分。
眼前的女子长得清清秀秀,又一副楚楚动人的样子,理应很是得人喜欢。可是,此时慕容九却对她没甚好感。原因在于东方逸的病情严峻,她急于知道他先前用了哪些药物好能对症下药,可偏偏这女人愣是一副受了什么惊吓的样子,迟迟不给反应,她本就心急的心顿时有如火燎。
大夫救人,有时如同与时间赛跑。搁在平时,慕容九一定对这样一个迟钝的大夫大为光火。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