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云嫣所言也是实情。她日日居于冷宫最深处,所见之人除了安姑姑等人,就只有皇上和秦公公,便是穿上华衣美服又有何欢?又有何人看?
一时之间,慕容予桓心中又是怜惜又是失落,而云嫣则侧立一旁低眉不语。看到这个情景,候在远处的安姑姑忙端了茶过来,送与慕容予桓和云嫣二人,一面笑道,
“倒真是六件好鲜亮的衣裳啊!看得奴婢这眼都花了。贵人啊,既是皇上所赐,便是皇上的心意,辞谢不恭,还是谢恩收下才是。有道是‘女为悦己者容’,只要皇上能时常来落英阁看望贵人,便不是锦衣夜行了,贵人穿了能给皇上看到,这华衣美服才真正是物尽其用了呢!”
慕容予桓闻言开怀大笑,云嫣则就势谢了恩。安姑姑缓解了尴尬的氛围,笑着将六件衣裳收了。
慕容予桓又坐了片刻便欲离开,行至落英阁门外时,忽的想起一事,回头向云嫣道,
“朕每次来时,见你这门前一片空地十分荒凉,便想在这儿植些花木,一来可供你清赏,二来也可添些生机,只不知云儿想植些什么?”
秦公公听了,忙凑近慕容予桓,低声奏道,
“皇上,繁谢宫本就是取荒凉之意,在此处种植花木只怕与宫中礼制不合,请皇上三思。”
慕容予桓不屑的挥挥手,道,
“滟贵人虽居于繁谢宫,但只是暂居,并非冷宫中人,为朕的爱妃植些花木不算违背礼制。”
秦公公不敢说话了。慕容予桓又向云嫣道,
“宫中的植作司怕是不便进来,朕可命龙安殿的内侍们为你栽植,云儿,你喜欢什么花?”
云嫣想起在家中时,爹爹时常提起新皇喜花爱草,爹爹也是因此断了生意。原来宫中竟有个植作司专为皇帝栽花植木,可见慕容予桓对花木的喜爱果然非同寻常。
可是,这门前该栽些什么呢?
云嫣举目望了望门外确实十分荒凉的空地,想了想,便向皇上道,
“那就栽些虞美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