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姨从我手里接过了纸巾,泪拭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纸巾都湿透了。我心里涩得要命,但我知道韦清元很快要回房间了。已经分手了,我不想让他看到我的眼泪。
“只是听说你们回n市去了,我好久没见到你,问清辰,也只说你们在n市事多。打电话也打不通,还把小悦带走了。我寻思着你们出了什么事情,也没人告诉我。没过多久就传来消息说韦先生过世了,好好的一个人,说走突然就走了。”芮姨哭出声来,“一直到前几天,韦先生回来了。清辰才告诉我,说韦先生被阿飞坑害了,说阿飞软禁了他,说什么因为一个叫白云朵的姑娘,又说因为阿飞父亲当年的事情……”
我惊得张大了嘴,韦清辰居然能黑白颠倒到这种程度,“芮,芮姨,你觉得是这样的吗?”
芮姨可能也被我的样子搞得有些懵了,抹掉眼角的泪后,她哽咽着问:“不是这样吗?”
“芮姨,你问陆只影,她也不清楚的!”韦清元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估计在门口听了一会儿。
我看着他拿着碗筷走进来,说这些话时,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很快他跛着脚走到了床头柜旁,把碗放下后他看着我,并不说话。
“是噢,你饿了,瞧我只顾说话。陆陆,快装汤喝。”芮姨挣扎着想下床,我赶紧按住了她。
“芮姨,我自己来。”我起了身。
我喝汤时,韦清元还是站在窗边。喝了小半碗汤,我就咽不下去了。放下了碗,我擦了擦嘴。
“韦先生,陆陆来了,你有事就先回去吧。”芮姨道。
“我没事。”韦清元看着窗外。
“你回去照顾你老婆吧,她是孕妇,需要照顾。”芮姨语气有些冲起来。
老婆两个字象一记重重的闷棍,再次狠狠的敲醒了我,我清醒的意识到这个人以后和我都无关了。他冷了热了,病了痛了,会有另一个女人为他端汤端药。他和那个女人已经有了孩子,将来的某一天,孩子要生了,他会守在产科手术室外。然后会有个孩子喊他爸爸喊那个女人妈妈,孩子大了,他们一家三口会在阳光很好的周日一起去游乐场玩,他们还会在孩子生日时一起许愿。
这一切都和我没有关系!
我不会有孩子,这辈子都不会有。
韦清元移动了一下脚步,但他没有转身就顿住了。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看不到他的脸,我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
“陆陆。”芮姨见他站着不动,便朝我伸出了手,“你扶我一把,陪我到院子里走走,好吗?”
“嗯。”我扶着芮姨下了床。
我们出了房间,走了一小段路我就扶着芮姨在回廊的长椅上坐下了,她很虚弱了,多走几步就喘得厉害。
“这日子过一天是少了一天了。”两个人沉默着坐了一会儿,芮姨才看向我,“陆陆,我是不是老了很多?”
“哪里呀。”我安慰着她,“你现在是生病了,等你病了好,好好休养,很快就恢复了。”
她勉强笑了一下,然后长长的叹气,望着院子里发怔。
我很想说些让她开心的话,想了半天,竟然连谎言都不知道怎么编,这日子已经这样糟糕了。
“陆陆,你跟我说吧,你和韦先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芮姨收回视线看着我,“我相信你。”
“没什么。”在房间里的时候,我很想将真相全盘告诉芮姨。可她的日子已经不多了,临了了知道韦清辰是这么坏一个人,她听了心里指不定难过成什么样,我又何苦让她走得不安心。
“你不要瞒我了。”她伸过手来,“你跟我说说,清辰都对你们做了些什么?”
我一个激灵,“芮姨,你……你说什么呀?”
芮姨苦笑,“陆陆,我是生病了,但我没有老糊涂。你告诉我吧,好吗?”
我下意识的转头看着几米开外芮姨的房间,韦清元靠在门框那里看着我们的方向。我迅速的收回了视线,他守在这里,难道就是想提醒我不要将那大半年的事情告诉芮姨么?
我犹豫着怎么开口时,四合院的大门那边传来响动,一个穿着白色裙装的女人走进来。我看着那个女人一步一步走进来,我的第六感告诉我,这个女人怀着韦清元的孩子。
果然,芮姨扯了一下我的手,轻声道:“韦先生就是和这个女人……”
“芮姨,我们到那边去坐吧。”我指着另一头的回廊。
“跟她打个招呼,这是我家,你不用怕。”芮姨抓住了我的手。
十来米的距离,那个女人很快就走到了我们面前。特别普通的一个女人,普通得如同我们每天会在大街上遇到的人,一转头,你就能将她忘到脑后去。她剪着齐耳的短发,脸很圆,个子也不高。从她的身形来看,看不出来怀了孕,大概月份还不够,所以还不显肚子。
“芮姨。”那女人微笑着,“我来找清元。”
“你怎么来了?”芮姨语气不算好,“清辰让你来的吧?”
那女人面色一窘,有些嗫嗫的道:“我,我,我找清元有点事情。”
“你可以给他打电话。”芮姨提高了声音,“我这里,一向都不欢迎陌生人。”
“清元。”那女人看向我们身后,声音也跟着哽咽起来。
我回头,韦清元站在我们身后。
“有事?”他简洁的问。
“我哥晚上能到,我对这里不太熟,所以,所以,来找你。”那女人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