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来再说吧。”他挂了电话。
傍晚,阿飞回来了,和他一起来的人是白云朵。我给他们开的门,六目相对,阿飞淡淡道:“白小姐只是拿点东西。”
隔了半年多没见,白云朵已经把长发剪成了短发。短发的白云朵看起来,柔弱中带着不容忽视的强悍。
“好久不见,陆小姐。”她咧开嘴笑,“我爸那个情痴到现在还惦记你呢,噢,前天他喝多了喝成了胃出血,在医院睡觉做梦都喊了你的名字。陆小姐,看在曾经夫妻一场的份上,你是不是该去看看我爸?”
“云朵。”阿飞回头喊她,语气有些严厉。
“白小姐,我去不去看你爸,这是我的事情,轮不到你来提醒我和你爸曾经夫妻一场。”我也笑着,话说得并不客气。我和白云朵之间的梁子,这辈子是解不开了。
“陆小姐,对不起。”她啧啧地摇头,“是我多嘴,象你这样水性扬花的女人哪里会念旧情,下回我不提我爸了,他死了也是活该。”
死过一回的白云朵,果然有了大长进。
我没再接话,再接话又是吵得天翻地覆的节奏,我实在不想跟她吵架。
“不过。”她迈了一步站到我面前,“你不要以为清元真爱你,也许他只是恰好寂寞了,等他回过神来时,你哭都没地儿……”
“云朵。”阿飞喝了一声,白云朵朝我一笑,跟着阿飞往楼上走。
我在楼下坐了许久,白云朵始终没有下楼。摸了摸口袋,钱和手机都在,于是我拉开了大门出了门。
我忘了我有多久没有这样漫步在n市的街头了,天有些阴沉,风也有冷。我慢慢的行走着,看着街边橱窗上已经挂上了红红的灯笼。
春节临近了。
我走了一大段路后,感觉有些饿了,于是便走进了离我最近一个餐厅。上了二楼,坐到靠窗的位置里,我侧头看着落地玻璃窗外在寒风中摆动的树枝。
然后我记起来,白新安带我来这里吃过饭。
点了几个菜,我看着那些颤动的树枝发呆。
菜上来之前,我拔下了白新安的号码。
“小影。”他咳嗽了两声,似乎在生病。
“嗯,是我。”我应了一声,然后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在我和他过往的日子里,我一直都是自私的。只有他迁就我,我从来不曾迁就过他。
“你找我有事吗?是不是你们吵架了?”他问,很关切的语气。
“白新安,你挺想得开的。”我嘲讽的笑,也不知道自己在笑谁,“我是你的前妻,韦清元是你女儿爱的男人。说真的,我常常替你忍不下去。”
他又咳了几声,喘了一阵气后才说:“小影,你还年轻。等你活到我这个岁数,你就知道,很多事情不是身不由己,而是命不由己。”
我右手无意识的翻转着餐桌上的卡台玩,白新安说这几句时,显得特别沧桑的感觉。我心里无端的难受起来,他没说错,命不由己。可是,命不是由己造吗?
“听你女儿说,你住院了?”我换了话题。
“一点小毛病,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他温和道。
“我听说你公司今年遭遇了巨大的财务危机。”我犹豫了一下才问,这事情还是温湘庭跟我说的。
“会好转的,没事。”他又咳了几声,“小影,有一些话,我一直想当面跟你说。只可惜一直都没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