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身战栗着,发疯似的跃起要夺下手机,止住这令人想下地狱的声音,却被张景华死死按住手。
“怎么样?重温了和沈剑锋的绝世床戏,有感觉了吗?”
我尖利的大喊:“你怎么会有这个!把它删了!把它删了!”
张景华一边躲闪一边轻蔑的说:“怎么会有?这得感谢你的旧情人沈公子。现在网上到处都是这些视频,拍的角度……真心太销魂,只有女主角的脸和身材,男主角的脸都被处理过了。”
我尖叫着喝斥着,要止住他的声音,所有跟视频有关的话都是尖利的刀子,我要止住他。之后我又说了许许多多的话,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什么,连那尖锐的声音听着都不像是自己的声音。
最后鼻孔里喷出的呼吸如同烧烫了一般,浑身的毛孔里都像分泌出一种令人焦灼难受的液体,让人抓狂。床单被我撕扯扭打得好似搅在洗衣机里破布,叫人看了心里发蒙。
张景华像避开瘟疫一样退开了老远,呆呆的看着张牙舞爪的我,瞪大了眼睛半天没回过神来。
因为过分挣扎,我额头渗出绵绵密密的汗珠来,几缕头发耷拉在额头前。我感觉自己身体快要支持不住了,踉踉跄跄的爬到床下,一屁股坐到地上,紧挨着床边,无力的啜泣颤抖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如同快要窒息了一般。
“你快把它删了。”我颤声道。
张景华像是被我吓到了,道:“我删了也没用。这视频今天早上在网上疯传的,流言直指上面的女主角便是……”
“不要再说了!”我捂着耳朵歇斯底里的吼,重复着:“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他忙道:“要怪你就怪沈剑锋!”
“不要再说了!”
他顿住了声音,只叹了口气便出了房门。
我一直颤抖着,不停的四处张望,一停下来脑海便回荡着那一道道浪荡呻吟的声音,那么可怖,那么让人无地自容,简直要将人凌迟般的疼痛。全世界都看到了我的luǒ_tǐ,看到了我身上的每一个部位,看到了我在他身下高潮迭起的狂狼。
我不敢让自己停下来,颤巍巍的站起,赤脚在房里来回的走动。突然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子力气,发疯似的跑到窗边,一跃攀上窗棱。心里有个模糊的意识,或许我能穿过窗格子跳出去,不管多高,跳下去一了百了,不用再忍受这等凌迟的痛苦了。
但挤了半晌,我依旧完好无损的攀在窗上,意识到,一时半会死不成。那怎么办?紧紧抓着窗棱,这才发觉自己站在窗上,夏日凉风舒舒的吹进来,浑身的燥热引来一种奇妙的感觉。冷热交加,感觉非常难受。
僵在那里好一会儿,神经突然间没了紧绷的方向,渐渐松弛下来,手上一松,身子重重的往后倒了下去。
那一瞬间感觉自己是飘盈的,在风中好不自在。
撞向床边那一刻我并没有感觉到疼痛,只发觉脖子扭了一下,臀部重重的砸到地上。
兴许是重物落地的声音惊到了外边的人,守门的小伙计冲进来,看到瘫坐在窗前的我,关切的问道:“乐小姐,你没事吧?”
我痴痴地摇摇头,没再发出任何声音。、
守门人无奈,左右打量了我,确定无事后才离开。
我无力的靠着床脚,眼神落进窗外无边的黑暗里,过了好久好久,全身都发麻了。意识开始游离了回来。破碎的心犹如又被翻出来再度碾压了一轮,好疼!好疼!不想要这颗心了。
我突然再度四处张望,寻找着锋利的东西,比如剪刀、小刀,把自己的心剜下来,把大脑割下来,这样就不疼了,这样就不会有那些乱七八糟令人无地自容的画面了。这样一想,忙起身翻箱倒柜,把床单床垫都翻了个遍,愣是没找到尖利的铁器。
看到立柜上有一杯水,颤抖着手端起来喝了一点。看了看床,不愿再回到那个地方。恐怖的视频便是在床上的场景,好生厌恶。
我再度瘫坐到了床边,意识已经清醒了大半。
想到视频的来源,猛然想起沈剑锋曾说,他那里有无数的裸照等着做呈堂证供,想到视频里他的脸和身体被打了马赛克。
那么清晰的角度,那么熟悉的场景,定是他房间里的摄像头拍的。他公寓封闭性那么好,如果不是他自己放的,又有谁能做到。显然,这是有预谋的偷拍。预谋着有一天拿出来打击我,毁灭我。
沈剑锋在和我缠绵之时就算好了最后要毁灭我,他算好了我们老死不相往来,算好了我们势不两立,所以先发制人,要把我毁了。只有我不自知,每次都像妓女一样迎合着他,也释放着自己。曾经刻骨恣意的缠绵成了他打击乐家的武器工具。
这是多深的恨意才想出的对策,才下的手。或者,我只是他的竞争对手,他对待敌人时从来都不讲情面,不留余地。
突然独自啜泣起来,后来放声大哭着,任泪水流了一轮又一轮,到最后实在挤不出来了,便睁着眼睛看着外面的夜空,从墨色变成了灰色,到最后朝霞漫天。
守门人阿松进来送早饭的时候,我仍痴傻的盯着窗外,他看到我这样子忙丢下餐盒跑了出去。
没一会儿噔噔的脚步声走近我,袁萱蹲下用手拨琅了几下我的脸,冷笑道:“我还以为你有多镇定,有这等的床上的功夫,怎么就难以面对了。大家知道了不更好吗?说白了你就是装,骨子里的下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