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房间里摆满了助兴的各类物品,他几乎把一大半的东西都‘品尝’了一遍,想来他很得那个男人的喜欢吧?因为从那里出来之后,他就换了个地方住,还有了个专门侍候的下人,再也不用为三餐发愁,算不算是个顶好的消息?
一年复一年,十年的时间里,他被阿赛摩送给过无数个男人,只单单暗翼族里就有好些人玩弄过他,大家心照不宣的用他的身体来平衡着彼此间的利益,身为玩物的他连句反驳的话都不能有,因为他是族长的儿子,他得为族长和少族长的利益群体增加法码,这是他欠他们的,呵,又是个可笑复可悲的原因。
他不再默默叫阿赛摩哥哥,不再期待族长的注视,不再盼望族人会接纳他,只安安心心当一个价高者得的玩物,在男人们需要他的时候乖乖的张开双腿。
曾经那些疯狂的反抗像是场梦,被他死死压制在了心底,在自己势单力薄的时候,再多的反抗也不过是场闹剧罢了,闹的最狠的那次差点死掉,不还是被阿赛摩救了回来?少族长不想让他死,他就没有权力结束自己的生命。
反正他也想通了,凭什么践踏他的杂碎们好好活着自己却要以屈辱的方式离开?是他们毁了他,他也要毁了他们!
下定决心忍辱负重的那天,他狠狠咬了阿赛摩的肩膀,生生咬下来一大块血肉才松口,吐出血肉冷冷盯着一言不发的阿赛摩,低声笑,等着吧,地狱已经在朝着你们招手了。
利用阿赛摩扭曲的爱,他的生活质量越来越好,凭着特殊的身份他狠狠抓住了男人们的劣根性,摆出清高的姿态从来不在他们面前低头,想让他低头?行,给好处,最先进的武器,最古怪的科技产品,当然都是杀伤力不大的那种,或者最基本的,和他做/爱时不用再绑着手脚让他一个姿态躺半天。
为了将来能够成功逃出暗翼族,为了把手上的证据交给暗翼族的敌人,他谋划了整整十年,不过一切都值得。
狠狠撕下族长伪善的面具,将阿赛摩打入尘埃,看着高高在上的长老们低声下气的恳求,他痛快的想仰天大笑。
该!种了什么因就要得什么果,这是你们欠我的,今生了了省得来世再和你们纠缠。
趁着暗盟的人带走暗翼族的空档退到不起眼的角落,遥遥向着远处跑来的唯一一个朋友露出灿烂的微笑,手掌扣住咽喉,他觉得十岁那年被族长掐死是最好的结局,既然他和族长都觉得这个结局最符合乔伊的命运,那就用这个结局收场吧,就当,他还了族长最后一丝血脉缘。
他的动作很快,弄死自己一点都没犹豫,奈何天不从人愿,他又一次与死神成为了擦肩而过的陌路人。
茫茫然由一片混沌中醒来,呆呆的卡巴半天眼睛也没弄明白,为什么自己还活着?
“你特么有病是吧?没吃过世上最好吃的菜,没喝过世上最香醇的酒,连个妞的小手都没有摸过,你自杀个屁!”
少年站在床边气急败坏的咆哮,声音谈不上好听,听在心里却微微泛着暖。
卡巴眼睛,努力向耶拉表达着自己的歉意,他并不想让唯一的朋友担心,可是很明显,自己做的并不好。
“还想死吗?”
沉默,最后在耶拉紧张的目光里缓缓摇头。
二十七年以来,他的命运一直在泥潭中起起落落,挣不开魔鬼的手,也没有爬出来的力气,他受够了那样的生活,才会在报复了暗翼族之后选择用死亡来解脱自己。
可充斥在心中的暖意实在是让人眷恋,自己并不是没有人在意的,他还有个朋友,或者,还要加上一手刀砍晕了他的苏力坦?
总之,只有活着才能感受到自己追逐了许久以为永远也得不到的东西,一味的寻死,一味的用‘来世会更好’来安慰自己,岂不是太可笑了?
深吸气,笑着做了个决定,“抹去我的记忆吧,我想彻彻底底获得新生。”
一个全新的,属于自己的生命。
“你不想知道暗翼族的其他人,比如说阿赛摩的下场吗?”
“那些人已经与我无关了。”
“那你不怕苏力坦在你的记忆里动手脚?”
“……”毛意思?
“苏力坦想收你当手下,所以才会在你寻死的时候及时救下了你。”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我猜,如果让他帮你抹去记忆,他十有八/九会给你再编个其他的身世让你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突然又不想活了怎么办?
“没事,我帮你看着他,大不了让你二十七年前都是一片空白。”
“………………”空白的那是傻子,想到连上个厕所都要人教怎么冲水,他开始对自己期盼以久的新生活充满了绝望。
纠结着,直到睡着了也没有拿定主意自己到底是抹去记忆好?还是带着记忆活下去好?辗转反侧了许久,突然坐起身摇头失笑。
可恶的耶拉,明明就是在整他,只因为,他竟然傻的在大仇得报之后寻死。
重新躺进被子里,像很多年以前那般带着笑意入睡,这一回他不会再从睡梦中惊醒,他会幸福的,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