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后已是凌晨三点,裴邵钧睡不着,抱着邹宛看电视。电视一打开,就是重播的财经报道----采访的嘉宾正是关惟。他笑容满面得引用大量数据。证明公司运作良好,裴邵钧轻哼了一声,大部分的高层都能猜到这数据里含着大量水分。
半月来,公关团队和救市资金双管齐下,盛世的股价终于止跌,但和鼎盛之时,无法相比。尼克斯基金仍在紧追不舍,几家业内同行已公开表示声援。但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指望不上。总经理关惟左支右绌,身心俱疲,偏偏后院又起了火。
顾夫人方瑾认为国内条件有限,想把顾董送到美国去。关惟当然坚决反对----这当口,被媒体抓住一个风声,又是新一轮的动荡。于是,方瑾就指责他用意不纯,想谋财害命。关惟忍无可忍。也开始反唇相讥。
连续数天,顾宅鸡犬不宁。顾安冉左右为难,只能过来找裴邵钧商议。
邹宛听完原委,感慨得摇摇头:“这豪门富家,也不好过啊。”
“可不是?”裴邵钧刚赞同得点了下头,想起这件事,又开始生气。 恨恨得咬了下她的耳垂:“臭丫头,你还真放心。这么冷着我,万一我转过头去找小冉呢?”
“我哪敢管你。”邹宛斜了他一眼:“您不每天摆脸色给我看,已经很好了。前两天,腿都快被使唤断了。”
“呵呵,谁叫你气我呢。给你按摩一下。”裴邵钧笑嘻嘻得伸手抚摸着她的腿。房里开着暖气,两人只穿了套薄睡衣。揉着揉着,裴邵钧的手就不安分了。伸进内裤的缝里,开始挑逗她。
邹宛满面羞红得推推他:“别闹,我要睡会儿,再过四个小时就要起来了。”
“嗯,还有时间呢。”裴邵钧含含混混得应了声,手指继续灵活得动着。呼吸也开始粗起来。
邹宛拉开他的手,转身用被子蒙住头。裴邵钧低笑着一把扯开,一阵风灌进来,邹宛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乖小宛,钧哥抱着就不冷了。”裴邵钧猛地伏下去,在软被中又是一阵翻云覆雨。背后的液晶屏泛着微光,继续字正腔圆得滚动着各项新闻。
第二天,邹宛进门的时候,恨不能钻到地缝里去。虽然有裴邵钧高大的身形挡着,好奇、暧昧的眼神,还是从四面八方射了进来。
尤其是接到消息的“第一人”大刘。咧着大嘴,把邹宛拉到一边:“邹助理。谢谢你啊,为了全部门的幸福,牺牲了自己。我们会铭记在心的。”
“大刘,你和我女朋友嘀咕什么?”已经走到办公室门口的裴邵钧突然转过身,冷然道。
“女……女朋友?”一众人的下巴都快掉了。本来以为是件酒酣情热的绯闻,结果成了公开的恋爱。那把顾小姐放哪儿呢?
邹宛低头不语,听裴邵钧的脚步越来越近,然后肩头被轻拍了一下:“好了,别不自在了。去工作吧。”
“哦……”众人低声哄笑,纷纷缩回座位。邹宛呆呆得看着裴邵钧关上门,接着,百叶窗缓缓拉上,露出了他的笑脸。
他就站在那透明玻璃后,静静地望了她一会儿,然后回到办公桌前,查看资料、收发邮件。他纤长、洁净的手指灵活移动,看不出半点受伤的痕迹,一双眼专注得看着屏幕,露出深思的表情。
邹宛深吸一口气,也开始埋头工作。只是每隔半小时,裴邵钧会要求送一回茶水,借机轻轻得握着她的手。总监室和格子间隔着一段距离,裴邵钧的这些小动作,除非有心盯着,一般瞧不见。但邹宛还是觉得不自在,被他握了几次,严肃得提出抗议。裴邵钧点头答应,但到了午休变本加厉,在餐厅小包里拼命亲她。下班后,就在邹宛家里蹭饭,每天过得心满意足,脚步生风。
这样来去几天,几乎全公司都知道了他俩交往的事。反应最激烈的,不是关惟,而是乔墨。据说,乔墨私下里找裴邵钧打了一架,第二天右眼青肿,啪啪啪按着鼠标,好像砍着仇敌的头。
自此之后,乔墨就很少和邹宛说话了。邹宛布置什么任务,他都爱答不理得扭着头。当邹宛以为他没听见,要重复一遍时,乔墨就很不耐烦得皱眉,把所有要点都一一复述出来。
对此,裴邵钧自然是幸灾乐祸,坏笑着对邹宛说:“这么大的小伙子,也该失恋一回了。失恋后,就成长了,对他的将来有好处。”
邹宛瞪了他一眼:“那请问裴总,您失恋过几回,才能成长成现在这样?”
裴邵钧立刻顾左右而言他:“那个……场馆布置,好了没?我去问下小沈。”
“裴邵钧!”
“哎,小宛,有短信,我看看。”呆介亚扛。
……
邹宛微笑。所谓现世静好,大抵如此。立平像个恬淡的影子,虽然不至忘却,但也不再时时出现。偶尔,梦见出事的那个夜晚,冷汗淋漓之际,睁眼看见身边睡熟的裴邵钧,惊惶的心便会渐渐平静下来。
裴邵钧并没有要求邹宛搬过去,而是两边轮流夜宿,大约是想留点空间给她,慢慢想清楚。邹宛知道,如果自己坚持那个十年之约,裴邵钧也会陪着去。他把她视若珍宝,即便心里再难过,也不愿她留下遗憾。
转眼间,到了全国广告峰会开幕之期。盛世包下了整整两层世贸大楼共八个场馆,都布置得极有先锋感。各大媒体争相报道,使“盛世广告”成为当日点击量最高的热词。
裴邵钧在主会场最后一次检查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