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帅哥哥,是左撇子笨哥哥!”小男孩顽皮得吐吐舌头。
“阳阳,没礼貌!”妇人轻声呵斥,转而向裴邵钧二人点头:“这两个孩子被宠坏了。一不留神就闯祸。刚才的事,真不好意思。”
“本来就笨嘛。”阳阳不服气得翻了个白眼,把手里的滑板向裴邵钧眼前一戳,挑衅道:“你聪明,会玩这个吗?”
“如果会呢?”裴邵钧弯下腰,很正经得看着他:“那你承认自己是右撇子大笨蛋。”
邹宛几乎笑倒在地上,裴大总监是老夫聊发少年狂了吗?
“哎,你是哪一边的?”裴邵钧十分不满。
“我是为您着想。”邹宛憋笑几乎出了内伤:“您会玩吗?”
“还行,在英国玩过。”裴邵钧笑了笑,居然真拿起那块滑板,耍起各式花样。难为他一米87的大个子,踩在短小的儿童滑板上,还能做出各种腾挪动作。纷飞落雪中,眼眸如星,每一个转身跳跃都潇洒至极。仿佛一条龙,沾了无根之水的灵气。裴邵钧便要腾空飞去。
邹宛看得眼花缭乱,两个小家伙的下巴快要掉到地上。
突然,一声脆响,滑板终于承受不住冲力,两只轮轴一起断裂。裴邵钧一个趔趄向前倒去。邹宛避之不及,眼看着就要被他撞倒。刹那间,裴邵钧一手护住她的头,一手撑地,硬生生得把她压进怀里。
“咔哒”一声,明显的骨骼脆响,裴邵钧痛出一头冷汗,却还直直得望着邹宛。
那双眼,深沉温柔。仿佛永不会转开视线。
“你的手……”
“你怎样……”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然后皆是一愣。
裴邵钧不好意思得想把手往背后藏,被邹宛一把握住。她的心里像被什么堵着,又闷又痛:“裴邵钧,你以为这样就不笨了……和小孩争什么……”
见鬼,她到底在说什么。呆每豆亡。
邹宛窘迫得抿紧嘴唇,裴邵钧倒笑了:“虽说是这个理。但在你面前,总不能输给一个孩子吧。”
……
裴邵钧推了顾安冉的约会,到附近医院拍了片。还好只是轻微骨裂,在回停车场的路上,他抚着肿胀的手背,很是感慨:“一天摔两次,难道真是左撇子的缘故?”
看邹宛绷着脸,半点笑不出来,裴邵钧吸了一口气,又换了话题:“没想到,杭州也会下这么大的雪。但还是不够。不像什刹海,这时候都冻严实了。”
“您今年……还是不回去?”邹宛脱口说了半句。后半句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
这毕竟是裴邵钧的私事。她听唐玥无意间提过,裴邵钧因为和家里闹别扭,连续两年的春节都孤零零得留在杭州。去年大年三十,唐玥打电话问候,他正自得其乐得在公寓外放鞭炮。
这份倔强,让当时还不是总监助理的邹宛,记忆深刻。
裴邵钧很诧异:“怎么突然想起这个?”
“嗯,就是随便问问。您不想答,就算了。”邹宛努力得伸长手臂,将伞遮在裴邵钧头顶。他实在太高,如果刚才结结实实得压下来,估计骨折的就是她。
片刻沉默后,裴邵钧的声音听上去有点闷:“今年可能回去。我哥……要结婚了。”
“那恭喜了。”邹宛急忙回答。
“是该恭喜,七年长跑,我都以为看不到了。”裴邵钧眼望着前方,笑笑:“只是不知道,轮到我这儿还要多少年。我的媳妇儿,又在哪里。”
邹宛哑然,握着伞柄的手,不知为何有些发颤。忽然,一双温暖的手臂自背后环过,裴邵钧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摩挲:“邹宛,就一次。给我一次机会,明天,不会再提。”
“裴邵钧……”她忍不住心悸,转头过去却只看到一双深邃温柔的眼睛。那无尽墨色,就像满天的大雪,黑压压得盖下来,将她的退路悉数斩断。
如果说上次在公司,是狂躁不安的试探,那这次,就是笃定的爱抚。裴邵钧像是早料到她不会拒绝,或者说也没打算等她拒绝,温暖的鼻息还在耳畔,嘴唇已探了上来。这个吻,极尽温柔缠绵,从她的脖颈开始,一点点攀附,直到柔软的耳根。
他的唇齿轻柔得贴在肌肤上,极有耐心的慢慢啃噬。直到她后背开始颤栗,脖颈也泛起潮红,才像得了召唤般,一下用力含住她的耳垂。那小小的耳钉,在口中翻覆牵扯,一种奇特的酥麻感,令两人都不禁深吸了一口气。
“我爱你。”裴邵钧在呼吸的间隙,低沉叹息,英俊的眉眼间,皆是怜惜和哀切。邹宛站立不住,几乎就要化在那片浓重的哀伤里。一个如此骄傲铁腕的男人,需要积压多重的情感,才会在今天,露出这般疲惫又无望的神情。如果他说爱她,那便真的是爱她了。
邹宛半眯着眼,任他的手在腰侧轻轻抚摸,伴着她的呼吸,带来一阵又一阵的灼热。她知道他花了十二分的耐力,才没有覆到她的胸口或作得更为出格。裴邵钧忍得眉头紧蹙,呼吸紊乱,脑中最后一根弦,已经绷到极限。
“裴……邵钧……”邹宛突然断断续续得轻唤。那声音柔肠百转,把他最后一丝理智抽干,他立刻发了疯,将她死死得扣在怀里,哪里还顾得上周围眼光和手上剧痛。
这个女人,他爱极,也恨极----如果能就此咬碎、吞下去,也不至于每日每夜,扎在眼里,硌在心上。他想真心疼她,圈里人都知道,他裴二少看上的人,就算没什么长久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