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常芸紧绷的唇,缓缓上翘,继而笑了:“好吧,就不谈这事了。我看你刚才一路上都像有话要说。该不是又和许立平有关?”
“嗯,如果您方便的话,我想知道他请假的原因。他家里……真出事了?”邹宛想了想,还是决定直接问。
裴常芸勾起唇角:“真那么好奇,怎么不自个儿问?”
“许教授不会告诉我。”邹宛顿了顿,无奈一笑:“他那人,如果不是实在没法子,不想麻烦任何人。”
裴常芸静默了一会儿,终究回答了:“其实,这事也没你想得那么复杂,很多部门都听到了风声。有人向中纪委举报,说许书记曾暗中帮助仲南集团获得了本省项目。且本人频繁视察仲南,疑与高层私下交往,有受贿之嫌。最近,中央严抓贪腐,培临一事就是典型。所以沾到这事,不可能不管。不过,许书记的官声一向很好,只要按程序走下来,应该没什么事。”
没什么事,都查到离婚的前妻家了?邹宛心中怀疑。她知道裴常芸不会完全和她说实话,但能说到这份上,也已经不错了。
“那他今天来,是为了……”
裴常芸打了下方向盘:“立平想托我打听一下许书记的情况。调查中,照例是不能对外联络的。这事,别说是我,整个北京城,求谁都不会答应。立平是书生意气,让他多碰几回壁。就明白了。”
“可三叔不就在广东吗?不过是举手之劳。”邹宛皱眉。
裴常芸摇下一线车窗,哑然失笑:“小宛,能做的事,不一定要做。政治是很微妙的,我们虽然不在那个圈儿里,但在别人看来,我们就是裴家的一份子。一举一动都暗示了裴家的态度。这个道理,钧子懂,但懒得理,你要替他好好守着。”
“好的,小姑,我知道了。”邹宛顺从得点点头。
窗外,是渐渐迷离的夜色。邹宛定定得看着,心里涌起说不清的感触。裴常芸最后的一番话,的确是推心置腹,把她当做家人看待。但就是这份责任,让她觉得有些喘不上气。
无论做什么事,都要先考虑到家族利益,一旦脱离既定轨道,便会被强拉回去。这样生活了近三十年,裴邵钧一定很累吧。
而裴常芸此刻想的却是另一件事:中纪委查案从不曾这样大肆宣扬,这回在各部门里放风,是为了防止谁求情,还是为了吊出什么来?
可她终究对政治不通,想了好一会儿,还是毫无头绪。
……
晚上九点,门铃终于响起,邹宛缓缓走过去。门一打开。微醺的裴邵钧便伸长了手臂,把她紧搂在怀里。沾着些微酒气的唇,轻轻磨着她的脸侧,声音低哑媚人:“丫头,想不想我?”
“让你少喝点。”邹宛白了他一眼,扶着他慢悠悠得靠在沙发上。其实,裴邵钧喝得不多,脑子很清醒,但看她像个小媳妇似得忙个不停,也就索性装醉,半闭着眼睛使唤她。
等邹宛第三次轻言细语得拍着他的脸颊,叫他起来喝醒酒汤时,裴邵钧终于憋不住,一把按住她的后背,将她结结实实得按在胸口。一边低低得喘气,一边毫无章法得吻她:“小宛,媳妇儿。我想了你一晚上,你怎么就不打电话?”
“打什么电话,好像我不信你。”邹宛害羞得扭了下身子,看躁狂的男人连耳根都开始发红了。他的眼里溢满着压抑不住的渴望。ぽぽ
小酒怡情,这家伙每次喝了酒,就是这德行。可看着……又让人心疼。
邹宛一边松松得推他,一边努力去够茶几上的热汤,裴邵钧享受着她在身前起起伏伏的挣扎,心里既甜又痒。
“快喝,等会儿凉了。就放了一点姜。”她望着他幽深的眼眸,低声催促。
“那喝了,有奖励吗?”他狡黠得眨眨眼。
邹宛失笑:“喂,你是29,不是19,喝个汤还讲条件?算了!”她作势起身去倒,裴邵钧大笑着搂住她的腰,晃得她差点端不住碗:“好,小心眼,我看你也成熟不到哪里去。”
他仰起头,贴着她的手,一口气喝了大半碗。长直的睫毛不时得挑一下,查看着她的表情。邹宛定定得注视着他,脸颊上慢慢升起红云,他知道,她也动情了。
“丫头,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他的声音美如醇酒:“这儿就我俩。想要我,就说,我很乐意。”
“我……”邹宛呆呆得看着,裴邵钧敞开的领口间露出一截脖颈,凸起的喉结上下蠕动,性感无比。而他的舌,挑逗得轻舔了下她握在碗边的拇指。
邹宛浑身一颤,已被他夺下瓷碗,丢到一边。褐色的汤汁流了一地,空气中盈满淡淡的姜香。
这场欢爱,如同预期,美好而炽热。身体的记忆一旦被唤醒,便是加倍的渴望。刚开始时,是裴邵钧主动撩拨,到后来,两人缠绵得难分难舍,也不知是谁在勾引谁了。
裴邵钧的技巧无疑极好,而那技巧中又带着十足真心、耐心,便加倍难得。他会温柔得伏在邹宛耳侧,一遍遍得呼唤、抚摸她,然后用唇齿缓缓打开她。看她为自己动情,辗转反侧、低吟高唱,将他涌起的渴望掀到新的高峰。空气中,满是欲念的旖旎香味,从身到心,无比吸引、绝对契合。
“丫头,开不开心?啊?”他双眼迷离得望着她。
邹宛仰起头,抓着他裸露的后背,含糊得应着。他不满得俯下身,咬了口她的下颌:“说什么,大点声。”
“邵钧,邵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