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渝忽然想,逍遥子在就好了,不知道为什么熊渝固执的认为,师父的白骨禅无往不利。
自打见识了白骨禅不同于任何武功的诡异,熊渝就放不下了,加上逍遥子委婉不让他学,白骨禅更让熊渝心痒难耐,他习练白骨禅的yù_wàng愈来愈强烈,他想如果有白骨禅在身,今晚何惧七连杀海啸。
明正贴在门口听动静,隔壁很安静,安静不是好兆头。
“海啸没有在天黑时就地投宿,而是冒雨赶路到鬼马镇仙一家投宿,这个地方他必须要来吗?”古松道长没有被明正的情绪干扰,他来来回回踱步,像是自言自语。
熊渝也想到这层,他的心跟脸色一样沉了。
“暗河的人在这儿接应他!”熊渝顺着自己的逻辑说下去:“而且,不是张伯栋沈万安的人。”
这点熊渝知根知底。
明正咕噜着眼睛,两道浓眉挑逗着,一会儿看看熊渝一会儿看看古松道长,熊渝和古松道长在对眼神,他们在眼聊,这让看不懂的明正很着急。
熊渝凑近古松道长,古松迎了一步,两人脸对脸,表情是一样的凝重。
“根本用不着接应,仙一家就是七连杀海啸的落脚点。”古松道长面似寒霜,左眼睑不停的抽动:“我们送上门来了。”
“也就是说,暗杀张冶同大人的杀手是从这儿出发的!”熊渝心里越来越冷,他的每根汗毛都竖了起来,明正瞪圆了眼睛,眼珠子都要瞪掉了,这么说,刚才自己搞得那出岂不是班门弄斧?
而且还自曝了底细!
古松道长忽然一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懊恼无法言喻,竟然犯了思虑不周的低级错误。
熊渝不知说什么好,主动变成了被动,现在,别说想算计七连杀海啸就是安全脱离仙一家都是问题。
这才发觉仙一家的波澜不惊透着诡异。
明正梗起脖子,脖子上的青筋蹦起来多高,他绷紧了全身的肌肉,一副鱼死网破的气概:“师父!宁被打死不被吓死,豁出去了,我就不信阴沟里真能翻船,杀出去端了他的老窝!”
古松道长白了明正一眼,明正闭嘴,浑身的劲儿没散。
“他们也拿不准,我们有鸿胪寺公干的腰牌,他们不会贸然先下手。”这是熊渝的分析。
古松道长摇头,他坐下来,挠着下颚:“你别忘了,他们不是单纯的江湖黑店,对白道公门有所顾忌,他们连张冶同大人都敢杀,你说他们会顾忌小小的鸿胪寺吗?”
熊渝哑口无言,是啊!他们背后有这么硬的后台,他们怕谁?
明正张张嘴,话又咽回去!
“明正!师父饿了!”古松道长忽然冲明正发话,明正打了个楞,赶紧从包袱里找吃的,豆腐干,盐水花生米,还有千层饼。
古松道长一改肃容,他做好了以不变应万变的准备,他一放松,熊渝和明正都有了主心骨。
吃饱喝足再说。
雨听着小了,后面雨打窗沿的声音没了,一阵细微的瓦面摩擦声让靠近后窗的熊渝猛然紧张起来。
熊渝两颗花生米在嘴里含混着停了咀嚼,他猫步躬身闪到后窗左侧,明正麻利跟着闪到后窗右侧。
古松道长五指虚空推了下半空,熊渝领会猛然外推后窗,这后窗不是两扇开门窗,而是外推顶木的老式窗户,熊渝听动静揣测来人正滑下房檐想贴近后窗偷听,熊渝这一外推后窗,整个掀起的后窗堪堪扛住来人下滑的身子,熊渝出手突兀,来人悴不及防顺着后窗失手滚落,古松道长钢刷拂尘恰到好处缠绕来人的咽喉,硬生生给揪进窗户。
咽喉被锁,这个瘦小身形的猴头叫都叫不出来,跟头咕噜被古松道长的拂尘甩到当地,拂尘撤了?,明正一脚踩住猴头的颈窝,脸憋瘀紫的猴头呼噜着兢惧看着灯光下的三个人。
熊渝紧接着放下窗户,没离开后窗半步。
这个猴头咳咳不止,有一半是假的。
“是伙计!”明正认出这个猴头就是从他手里接过马车的伙计。
坏了,装不下去了,刻不容缓!
“快说!仙一家老大是谁?受谁的指派接应七连杀?”古松道长蹲下身叩叩明正的大脚,明正松了松脚劲,下面的猴头喘匀了几口气,他咕噜眼睛看着古松道长。
“不说,你就垫了脚了,说!”明正压低音量,但是脚上恶狠狠的表态了,猴头两手扒着明正纹丝不动的大脚公鸭嗓开口:“误会误会!这位爷脚下留情,我们绝不是杀人越货的黑店。”
这小子答非所问摆明了是在拖延时间。
“你小子找死!”明正恼了,脚下用力,猴头浑身抽筋,发出难听的声音,使劲窜着身子向上,试图挣脱。
明正有的是力气,他徐徐加力,猴头只是徒劳的蹬腿干窜动不了窝。
“说!”明正弯腰给猴头一记。
“我?我?我说!”猴头变了音调使劲挤出这句话。
明正松了脚劲,猴头却只喘粗气,明正看出他在耍滑头,刚要在给他点苦头,熊渝忽然打了一个轻轻的响指,在人家的地盘这招不灵。
咣!
后窗没怎么地,房门却被一脚踹开了,一个面无表情的黑金刚正在门扇铺地的瞬间收腿。
那个特大号的踹门的大脚跟旱船似得,毫不夸张。
黑金刚膀大腰圆,胸毛快赶上一般人的头发浓密了,油汪汪上脸上凶光毕露,这个黑金刚收腿的时候把屋里的三个人挨个看了一遍。
黑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