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龙点了点头.看似异常疲惫.“原來宇文护已经进了竟陵了.还真快啊.你且将所有事细细说來.我听一听.”
水殁当即将宇文护赶往竟陵、被梁军追杀、与袁锦棠自相残杀的一系列事情告之于小白龙.讲述的过程中.见这小白龙几度垂首.似是随时要昏死过去.几度中止叙述.只是.水殁一旦停下.小白龙又缓缓抬起头來.招了招手.示意他讲下去.
就这般断断续续地叙述.水殁终于将前因后果讲述完毕.
小白龙半垂着头.沉吟良久.竭尽全力.唇角勾起一丝虚弱浅笑:“哎呀.这真是天助我也.袁锦棠在竟陵城有几多民心.秦淮王不好出手.既然需得我推波助澜一次.那我这做妻子的自当帮他一回啦.水殁……”
“请先生吩咐.”
小白龙沉思半晌.徐徐道:“你过來……”
水殁走上前去.将耳朵凑近小白龙.小白龙对他嘀咕了几句. 水殁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这瞎儿那素來毫无光彩的蓝色双眼.此时更是光晕黯淡.
“这是为何.” 水殁不解道.
“狗急了尚且跳墙.更何况人呢.你无须过问.只管将这话带到.王爷自会明白的.”小白龙沉吟片刻.又道:“你们只管打仗.剩余的.我來做便是.”
“是.”水殁回话.再看小白龙疲惫憔悴的模样.终于忍不住.问道:“王……先生.您身体……”
“我这模样.你看见就行.出去就给我忘了.若敢跟别人……尤其是秦淮王.秋影奴.说我身体状况.就别怪我不留你性命了.”
“这…….属下明白.但是王爷问及您伤势…….”
“你就说.我戴了护心镜.调养一番.已经好了.”
“是.”
“还有.养先生…….真的死了.”小白龙徐徐问道.
水殁回话道:“王爷下了军令.三军不得伤您一寸一分.否则军法处置.养先生一箭刺伤您.所以……”
“呃……”小白龙一声轻叹.“这萧慕理.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养易虽有些嚣张高傲.但的确是少有的忠心之将.他竟……”
“先生不知.王爷待您可谓是情深意重.”
“情深意重么.呵.那也无须拿人性命來计较的……罢了.你先回去罢.将我话带到便好.”她挥了挥手.又垂下头去.
水殁再交代两句便兀自离去.那帐篷中又只剩了她一人.“只因我要为你做如此伤天害理之事.所以.你才这般情深意重么.”
漆黑如墨的帐篷里.残留着一声声叹息余音.
……
竟陵的冬夜里.再度大雪纷飞.
宇文护独自立在城头.望着夜幕中纷纷落下的雪花.望着那雪花來自的地方上的残月.望着雪月交融的地方.
莫非.这便是那人间最美的相遇.
“宇文兄好兴致.”宁谧的夜里.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宇文护顿时喜上眉梢.转身望去.只见自己那结义兄弟萧白龙套着将浑身包裹的黑色绒袍.头顶斗笠.立在右边高楼屋顶之上.风雪荡涤着“他”修长的身躯.
这萧白龙.从他在葫芦谷口第一次见到他时.就觉得这人会给自己无限惊喜与温暖.
果然如此.
自來了竟陵与袁锦棠相会.宇文护就甚是郁闷.心情极其不好.兼之城里一些站在袁锦棠那一方的人总说些关于自己的闲话.本來不好的心情就更不好了.此时别说看见那一道熟悉的身影.即使是听到那人清细的声音.宇文护顿觉心情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