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尽管如此倒也是让鲜少面圣,只听各种流言蜚语的洛衍,有些受宠若惊。
肩膀几不可察的微微一震,有些匆忙的起身,抬眼平视了一下素惜,又堪堪垂下眼,恭敬的回道:“陛下莫要折煞微臣了,三清殿乃历代先皇祭祀之所,内里布置装潢自然是极上等的,何来简陋之说?”
本就是客套也无需再深入这个话题,微微点头,素惜从桌案后站起身,踱步到洛衍身边。
素手请指向殿内另一侧的楠木软榻,塌中横着一矮桌将软榻隔断分为左右两边。
“过来陪朕坐会。”轻描淡写的一句,素惜也坐落在了软榻的一侧。
呆愣了片刻,当然无法拒绝,洛衍还是抬脚上前,坐在了另一边。
后臀只有一小部分落坐在榻上,腰背挺得笔直,双手严谨的放在膝上,一副拘谨的模样。
素惜也不介意他这般样子,径直拿过矮桌上的茶壶,准备斟两杯茶。
洛衍见此如何能让素惜亲自为他服务,忙接过茶壶翻开两只倒扣在托盘中的茶杯来,小心翼翼斟了一杯,递给素惜。
等她接过,洛衍才给自己又倒了一杯,但也只是放在矮桌上,并没有去喝。
抿了口茶,看着翠绿的茶水映着瓷白的杯壁,在杯中轻轻摇曳,气氛一时间有些凝重。
也不再沉默,素惜率先开了口,但是说的话,却是和洛衍实现想的,有些大相径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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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河之上画舫如织,也成当地一道亮丽风景,多少游人不远万里前去赏玩……如此一来龙蛇自然混杂,既如此也未听闻有大事发生,洛衍你治理的确有方。”
素惜勾唇一笑,直接开口就是对洛衍的夸赞。
洛衍有些受宠若惊,忙道:“哪里哪里,陛下太过言重,如今大周盛世在陛下的统治中一派风调雨顺,百国来朝都是抱着敬仰之心,如何会做出忤逆之举。”
素惜的一番夸奖又被他给还了回来,她轻笑起来:“呵,这话倒怎生听得是在讽刺朕?先前朕心不在朝堂也做了不少荒唐之举,如今举世安然不过是历代先皇所奠基的罢了……朕也得时刻心怀感恩,你说是否?”
素惜是在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君臣有别,特别还是传闻中那般暴虐乖张的女皇,如今这般平顺安然却又话中有话。
尽管是官场中饱经风霜的洛衍,也完全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忙摇头道:“陛下莫要菲薄自己,若真是只靠着祖上根基,又如何能风平浪静十几年……陛下先前政绩累累,我等皆是看在眼中……”
洛衍说着,忽然觉得素惜这话其实是在变相的说给他听,因为他能有今天的地位,也全凭祖上的积淀。
洛衍,洛阳的太守,从姓上就能看出和洛阳有一定的关系。
果不其然,隐隐抱着这个揣测,在素惜翻看他档案时才更加印证了。
洛衍家中是洛阳的大户,有名的当地大商贾,其从商根基要推算到周朝初始。
那时武则天在位,洛阳封为神都,一时鼎盛非常,洛衍的祖辈也是从此时开始从商发家。
也可以很明确的说,洛衍家中能有今天的地位,脱不开大周朝,更脱不开武则天。
所以素惜见此才有想着让洛衍替代刘景洲,做上户部尚书一位。
但话不能直接说,不能人家洛衍一来素惜就说,哎呀给你做尚书好不好啊,你要乖乖的,不要忘记我对你的好哦。
就算在21世纪有些话都不能直接说,更何况是面对言语晦涩内心深沉的古人?
洛衍也是聪明的,立刻会意,起身跪倒在了素惜身前,“若是没有则天大圣先帝,又如何会有今日的洛衍?因此无论如何,洛衍也不会对陛下有半分隐瞒……穷极我洛衍一身,只求保江山不改,保陛下半晌笑颜……”
额头点地,为表忠心洛衍说的字字恳切,说到最后甚至有些像是情话。
素惜微赧的轻咳一声,躬身将他扶起,柔声道:“孰是孰非,谁人是真心为朕,朕皆看在眼中,不然也不会让你进京……朕信你,洛衍。”
她的声音本就妖媚,此刻轻柔下来更是无骨一般,拂过耳畔,叫人筋都要麻了。
洛衍微微抬眼,瞧见素惜那倾世的小脸近在咫尺,还有那胸前若隐的春色,呼吸都忍不住一窒。
忙顺着她的力道站起身,稳住心神的退了半步,垂眼恭敬的回声,“谢陛下信任。”
周朝的服装依旧延续唐朝的风格,衣襟很低束胸又束的很紧,尽管龙袍也不出此列。
瓷白的肌肤,和胸前的沟壑,离得近了还有那若有似无的冷香扑鼻,若是男人,又有几人能把持的住?
素惜倒不介意,两性相吸也是无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