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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一觉睡到自然醒来,江诗韵就开始心神不宁难以平心静气。
她知道自己这种带着点空空荡荡的情绪来自何处,那是因为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七夕,国产*>
对于很多正值青春的女孩子来说,这样一个日子总是有着格外浓烈的意味,甚至比任何节日都更值得期盼。
但江诗韵真希望自己可以略过这一天,因为对于心存憧憬却只能面对冷清现实的她而言,这一个日子大概就是一只不断蚕食着她内心的跗骨之蛆,会让她难受郁闷上一整天。
然后,时间就在想念、挣扎、压抑、和烦躁中变得极为缓慢,就好像悬挂在水龙头上的一滴渐趋饱胀的水滴,将落未落,纠结得让人意欲抓狂。
吃了晚饭后,随着夜幕的降临,积蓄了一整个白天的烦闷情绪更为浓稠,吊在江诗韵的心头,拉扯着她的心绪不断下沉,压抑的她不堪重负。
可是又没有什么好的出口可以把内心里的堵塞宣泄而出,江诗韵只能跑回到自己的房间,一头扎进平铺在席梦思弹簧床上的真丝薄被中,握拳不断地敲打着被子,悬在床尾的双脚也是不停地狠踹着周遭的空气,想要以此来释放自己糟糕的心情。
不过这样的举动非但没能消除她内心里的焦躁,反是带来了生理上的疲倦。这种疲倦和心理上的压抑融合在一起,催生出了更为沉甸甸的煎熬情绪。
感知到这一点,江诗韵干脆像死尸一般把头埋到了被子中不做动弹。然后,江诗韵感觉到刚刚在她脑海中随着身躯动作而晃动着的某人身影也随之定格成了具体。
消瘦挺拔的身姿,僵硬冷清的面容,空空洞洞的眼神,清晰到仿佛近在眼前和她对视,以至于江诗韵的心脏都禁不住一阵砰砰乱跳。
很清楚这个身影就是自己今天躁动难安的本源,已然从好友朱沁那得知某种事实的江诗韵很想把他绞杀于无形,但就跟一白天的奋力挣扎一样,结果依然是她溃不成军的整个脑海都被他强势占据,就好像窗外的夜色笼罩着一整个城市,除非日出,否则绝不消散。
很无力地翻了个身,江诗韵被猝然跃入眼帘的明亮吊灯刺得一阵目眩,随即她的脑海中勃发而出一个强烈的念头。
被这个气势如虹到一泻千里的念头驱使着,江诗韵从床上一挣而起,跑到了客厅,拿起了摆放在客厅红木茶几上的电话,按下了几个今天在她的脑海中徘徊来徘徊去不知道多少遍的数字。
只可惜,仅拨出六个数字,江诗韵就用尽了内心中一时兴起的所有勇气,再也按不下那一个可以将心里的一切零零碎碎拼合完整用电波的形式传递到某一处的第七个数字。
但江诗韵又不甘就这样把电话放下,于是她静默地手举着电话话筒,右手食指就搁在那个只要按下就可以连通往她思念所向之地的“7”号键上,静止成雕塑般的木然。
静止的只是身体,心思可还在犹犹豫豫间反复拉扯僵持不下,直到话筒里传来没有下文后的嘟嘟忙音。就像饱满的气球“嗖”的一声瞬间泄完气还原成干瘪,在听到忙音的刹那,江诗韵颓唐地一屁股坐到身后的真皮沙发上,眼眶酸涩。
静坐在沙发上良久,感觉自己身处的空间就像一个牢笼,自己那些不断发酵膨胀的情绪在其中左冲右突难以逃逸而出,江诗韵决定出去走走。
兴许吹吹风,很多情绪都会散去,她如此这般希冀。
……
人生在世,一辈子需要珍惜的东西也就那么多,得以关注的日子也就那么几个,七夕终究是个难得节日,再怎么忙碌,总要抽空和夏小麦过,尽管惦记着网店的生意,考虑到夏小麦的心情,杜毅还是在晚饭后按照既定的约定抽出空找到了在文化广场等着他的夏小麦。
夏小麦送他的七夕礼物是一条亲手做的合三股红绳为一两端系了两颗檀木珠子的手链,在这个物质条件贫瘠的年龄,女孩子送男生亲手做的手链,已经是至高无上的心意。
杜毅知道这样的手链有个具体名称叫做“三生绳”,一线牵三生,想法很美好,心意也很美好。
但说实话,在夏小麦亲手帮他把三生绳系到左手腕上时,杜毅并没有多少感动,这就是重生者的弊端,心理年龄太成熟,以至于看待众多事物都会过于冷静,不像少年时代那样面对情感总是能被轻易打动。
杜毅还记得前世人生中第一次收到女生的礼物是高一开学军训时和赵铭玩闹一不小心从教学楼前的楼梯上滚了下去,摔断了手,弄得上了校医院。
然后第二天一早他的课桌抽屉里就多出了一罐用来治疗跌打损伤的云南白药气雾剂,在那个年代相当高级和罕见的外伤药,只可惜当时他的手打了石膏根本用不上什么气雾剂。
有一个多星期的时间,杜毅都不知道那瓶气雾剂是谁送的,后来朱沁送了一封情书过来,他才知道原来送他气雾剂的人就是他早就认识的江诗韵。
江诗韵家境富有,杜毅的母亲就在江诗韵家开的服装厂上班,早在初二暑假帮母亲到厂里干活时,杜毅就结识了到厂里找自己妈妈的江诗韵。
认识归认识,实际上,杜毅和江诗韵除了一开始结识时的只言片语,后来再没有说上一句话,知道气雾剂是江诗韵送的后,杜毅的情绪一度非常复杂。
最终,其实内心里颇为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