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传不如身教。——龙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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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莫相思刹那间有些苍白的脸色,龙渊也不再逗她,只是和缓地和莫相思闲聊了两句,三言两语,便惹得莫相思怄气起来,也顺便忘了刚刚和龙渊关于璧月茶庄枯井的讨论。
莫相思的心性率直天真,与龙渊说话,三言两语间便能被龙渊牵绕神思,影响心情,几乎是让她生气她便生气,让她宽心,她便放心。
龙渊没有让马车停在方府门口,而是直接进了方家大门,马车停在了方家内院,莫相思刚打算和龙渊下马车,却忽然听见外面吵吵嚷嚷的,似有人来,莫相思刚要动,龙渊却拉住了她:“让马车进内无人处。”
莫相思这才明白龙渊要让方家马车进王府,而他又偏偏要和莫相思挤一辆马车的深意,可是:“怎么弄得跟做贼似的?”
龙渊却并不理她,只命车夫往里走,他边听到了那边小厮的传话,仿佛是庆安门李家的老爷子李万乾对方家莫相思的一副请柬,请莫相思腊月二十六那天去璧月茶庄小聚,李老爷子仿佛要因那次爽约对方家赔礼。
莫相思也是听见了,却冷冷的嗤之以鼻:“哼!当初让我在璧月茶庄等了一整天,受尽了白眼,还好死不死地碰见你,差点死在你的暗器之下,现如今他说赔礼道歉就赔礼道歉了?我方家就得受着啊!哼,我当初可是发了誓言的,再不和李家做生意!”
龙渊看着气性这么大的莫相思却是浅笑:“李家最近发生了一件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儿,你没听说吗?”
莫相思拧眉看着龙渊,表示不清楚。
龙渊看着莫相思的眉头却也是皱了起来,方家家主怎么当的?不知道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吗?
龙渊不满道:“看来过完年之后,我要好好给你补补课了。”
莫相思不屑地“嘁”了一声,才听着龙渊继续说了下去:“你的那匹琉璃锦并没有送到李万乾手上,昨天李家小年宴上,李万乾才看到方家的琉璃锦。并且因为李田裕的夫人许氏并没有将这件事情上报,而祠堂外罚跪。”
莫相思愣住:“真的假的?闹这么大?大过年的,他李万乾也不怕丢脸,让自己的大儿媳妇去跪祠堂。”
龙渊却是了然一笑。看着莫相思道:“他不过是想向你赔罪罢了,让许氏罚跪,算是李家给你莫相思的面子。哦,不过当然,你也没什么面子。这大概是因着年终商宴上我说的那几句话罢了。当初在璧月茶庄冷落你一整天,这算是给你个说法了。”
莫相思冷笑道:“绸缎进了他李家,谁知道到底到没到李万乾的手上,说不定是李万乾因为现在方家有了你,而故意唱的苦肉计,李代桃僵,推脱责任!”
龙渊却看着莫相思笑了笑道:“你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可能性不大。毕竟琉璃锦如果真的到了李万乾手上,即便是李万乾不相信那琉璃锦是出自方家之手。他多少也是会出面与你对峙一二的。李万乾这种老家伙,可并不是跟你一般,只知道死要面子,却不懂得是非进退之人,在利益面前,他可不会如你固执己见。”
莫相思咬着牙倒吸凉气:尼玛,什么叫和我一样?!你才死要面子,固执己见,不知进退呢!
龙渊却并没有理会莫相思狠得牙根痒痒的表情,只是继续道:“不过。李家此次也算是栽在你方家手上了。”
莫相思一愣:“怎么说?”
“这许氏有了近两个月身孕却不自知,世家女眷不能进祠堂,而祠堂门外阴冷,跪了两个时辰之后。许氏小产了。”
莫相思震惊:“真的假的?”
龙渊懒散道:“除此之外,那位夫人许氏,因为上次产子的亏空并未补养好,这次骤然失子,从今往后不会再有孩子了。”(尼玛,这你都了解得这么清楚!)
莫相思越发地震惊。继而心寒:“这梁子,可算是结下了。”
龙渊不以为然,却也并没有再接话,只是看着莫相思。
“那这样,我是不是更不应该去跟李万乾商讨琉璃锦的事情了?我不信那老头对于失去一个长房嫡孙会一点仇不记,这要是记到我们方家头上,定然后患无穷。”
龙渊却不以为然,边用扇子挑起了马车车窗的帘子打量着方家内院的景致,边闲闲道:“李万乾不是个激进之辈,他为人处事也算是沉稳自持,把李家的家业看得比他个人生死更重要。即便是昨夜发生那样的事情,今日他依旧雷打不动的送来请柬便可看出。他心中有计较,如果放弃一个孙子,能与方家,与本王交好,他还是可以狠心舍弃的。与这种人相交,你大可以放心,再者说了,李家这失去孩子,也是为了给你方家赔罪,李家不可能不对方家有怨怼之情,如果你此时还拒绝李家的相邀,那李万乾便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需得以后,他现在便会打起精神来与方家为敌,你方家的这琉璃锦,别想从他那里得到一个绣娘,一分支持。”
莫相思听着龙渊的话渐渐觉得心寒:“那我……应该和李万乾倾心相交?给他点甜头?”
龙渊看着马车外的寂静,知道已经到了内院无人处,才终于伸手用紫金扇挑起了马车车帘,这小小的马车的确是太闷了,龙渊边下车便对莫相思道:“给他点甜头是应该的,倾心相交什么的,就算了吧。商人之间只逐利,哪有倾心相交的道理?况且,如此一来,方家和李家的关系也是十分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