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事情也就这样平息了,可没多久外面响起了一串脚步声,三老爷带头进来,气哼哼地说:“来人,把那个以下犯上的小丫头拿住打死!”
就在这时,卢九娘痛哭起来,梨花带雨的样子很是可怜,三老爷身边的一个美妇人急忙奔过来,抱住她一同痛哭失声。不用说,一定是卢九娘的生母见她吃了亏,就到外院将三老爷找来给她撑腰。
这边桃花以一敌四,与进来的四个粗壮妇人打到了一起,大夫人、二夫人和卢七娘插不上手,在一旁大声呵斥着,她们的仆妇便上去拉人,一时间,屋子里乱成了一团。
卢八娘向后躲了躲,然后她欣慰地看到桃花一点也没吃亏,反倒将那四个人都打倒扔到一旁了,就向屋子里行了一礼,说:“我告辞了!”招手叫桃花跟上。
三老爷一向最疼卢九娘,卢九娘被许到尹家是卢相的决定,他无可奈何,可再让卢八娘欺负卢九娘,他说什么也不会同意了,于是他上前就向卢八娘打来一巴掌。
就在这时,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司马十七郎抓住了他的胳膊。十七郎正是血气方刚之年,又长年习武,比起耽于酒色的三老爷,武力值相差甚大,三老爷挣了几下,脸全红了,也没法动上分毫,气得大喊,“英县公,放手,我教训自家侄女!”
“卢八娘已经不是你家侄女了,她是我的夫人,三伯父不能再随意教训她!”司马十七郎并不让步,据理力争。
“大过年的,闹什么!”送走鲁王和鲁王妃的卢相本来已经回去休息了,却被这个事件惊动了,赶到了厅堂,在卢府能闹到动手的地步,实在是太丢面子了。
以卢相之威,大家都放下了手。大夫人上前将事情说了一遍,倒还公正。待大夫人话音一落,三老爷马上说:“九娘原是错了,可姐妹间口角几句,哪里有让下人动手的道理,父亲,四弟不在家里,我总要替他教育教育侄女!”
司马十七郎也上前说:“祖父,我夫人已经不是卢家女了,我不许三老爷教训夫人。再者,敢咒我夫人,我觉得打了一巴掌还轻了呢。”
“就这么一点小事,都不许再计较了!”卢相看了看坚决的司马十七郎,再看看自己的三儿子,把事情安抚了下来。以往他是偏着三房一些的,可是现在,九娘已经定下来嫁到尹家,再这样嚣张可不行。而八娘的夫婿虽然官位还小,但看起来就是有前途的,他必须将争执压下来。
“祖父,等九娘嫁出去了,再与姐妹们见面就知道同为卢氏女,大家一定要亲近的道理了。”卢七娘微笑着上前解围。
看着最喜欢的孙女,卢相慈祥地笑了,“大郎身子好些了吗?”
“好些了,”卢七娘笑吟吟地,似乎一点也不难过,“只是还不能起床,等能起来了,我再陪着他来给祖父行礼!”
谁都知道崔家大郎可能熬不过去了,可卢七娘还是这样的懂事,真是所有人的楷模,大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在沉默中卢八娘告辞了。
“真没想到在卢家能遇到这样的事。”卢八娘慨然地说,卢九娘大约被要嫁尹家的可怕前景逼疯了,竟迁怒于自己。
“她还不是觉得我们是好欺负的,才找夫人的麻烦?”司马十七郎冷笑着说:“看我以后怎么对付尹家!”
“算了,又不关尹家的事。”卢八娘公平地说:“谁让我是孟白的表妹呢?为了他的亲事,你挨了一顿打,我也受了无妄之灾,说不上还能遇到什么呢。”
卢八娘一语成谶,他们去给八王叔拜年时又遇到了孟白亲事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