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卑王庭已经被打残,休养生息不到两年就重新杀了回来,最清楚淮北实力的他们能够如此选择,肯定是有着更为深刻的原因:其一,淮北内部肯定有鲜卑人的内应,其二,还有别的势力与鲜卑人联合。
鲜卑贵族率部投诚,其中杂了别有心思的人是很正常的,几乎所有的人都能想到,但是谁会想到朝廷会支持鲜卑人南下呢!
至于火器的密方,文化非常落后经济非常不发达的鲜卑人的确不可能独立研究出来,而只有喜欢炼丹又会制造烟火的南人才能根据残留的火药琢磨出成份,事实上火药的的发明正是从炼丹而来。
“消息准确吗?”
“应该是准的,只是没有足够的证据。”司马十七郎严肃地说:“具体的事情由丁相做的,至于是不是皇帝的意思就没法追查了。”
“引胡人相助,唉!”卢八娘也叹了一声气,但又没有什么不理解的,五胡乱华的形成期间就有诸王引胡人相助的原因,而历史上如此的事件更是层出不穷,“皇帝肯定是知道的,只是他不会承认。”
应该是皇帝对淮北无可奈何,又害怕淮北稳定影响皇权,然后就想出了如此的下策。
“我先把鲜卑人制服再说。”司马十七郎显然对于朝廷勾结鲜卑人的心情更为复杂,也会想得更深远。
如何处理于朝廷间的关系,卢八娘并不打算插手,那要算司马十七郎的家事,就由他自己决定吧,她只要知道十七郎不会将淮北受制于人就行了。于是她也将目光放回了淮北境内的鲜卑人,“我打算近期办个宴会。”
“你身体刚好,就不要办宴会了,淮北的鲜卑人我会对付的。”
“我病好了怎么能不摆宴庆祝一下呢?”卢八娘笑着说:“你不要再把我当成病人了,我毕竟淮北王妃,总要做王妃应该做的。”司马十七郎现在还在平北城,不正是在等待抓出做内应的鲜卑人吗?自己正好帮他一把。
淮北王妃的宴会很快就准备就绪了,卢八娘一大早就对着镜子认真打扮,没想到本已经去了正泰殿的司马十七郎又返回来了,在她耳边轻声道:“你多注意一下穆家。”
“我知道了,”卢八娘笑着答道,然后对着镜子将粉均匀地扑到脸上,见十七郎的目光还在镜中自己的脸上,便用双手覆在镜上,“一句话让谁过来传不行?一定要自己过来,有什么可看的?”
“就是想再宴会前再看你一眼,”司马十七郎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你能醒过来与我在一起,这已经很幸运了。至于相貌,你哪里丑了?还是和过去一样貌美。”
卢八娘缓缓地松开手,认真看着镜中的自己,鬓发乌亮,双颊飞红,正是一位中年美妇,“不过我化妆了呀!”
“可是你的眼睛还是过去的你。”
果然镜中那双眼睛依然神采奕奕,顾盼间带了一丝高傲,正是卢八娘的眼睛,然后她就见自己的眼睛微微弯了弯,露出了笑意。
“王妃,我发现我们长得很像呢!”司马十七郎的眼睛在镜中也向她弯弯地笑着,“你看,眼睛、鼻子、嘴,是不是都很像?”
“还真的是呢!”卢八娘惊讶地叫了起来,两人的脸在镜中紧紧地挨着,五官果然越看越像,“原来还没注意我们有夫妻相呢。”
司马十七郎轻轻地转达了一下脸,然后他们的额头碰上了额头,鼻子碰上了鼻子,嘴碰上了嘴,“果然都对上了!”司马十七郎笑道,又伸出舌头在王妃的唇上轻轻地舔了舔,“嗯,你比我香一点。”
卢八娘的脸腾地红了,“正泰殿里大家都在等你,赶紧去吧。”
司马十七郎也知道自己应该去前殿了,但是依然不舍地叮嘱,“你要小心一点,不能太累。”
就是再忙司马十七郎每天也要抽空回雍和殿几次看看王妃。不论是人还是物,只有经历过失去的痛苦才更加知道拥有时的幸福。在王妃病时,他多少次想过,如果没有王妃,他该怎么活下去呢!
但是上天就是对他一向厚爱,将他的王妃送了回来。
其实于司马十七郎,只要王妃回来了,无论是什么样,他都会欣喜万分。但是王妃从骨子里的高傲却从不会妥协,无论什么,她都要做到最好,包括对她自己。于是他便眼看着王妃像一株失了水的花在得到雨露后重新发出了生机。
自从去年夏天至今,淮北王妃只在新春时节办过一次宴会,接见贵妇贵女的次数也少得很,所以这一次的宴会非常盛大,淮北高层的女官和内眷都受到了邀请,而接到邀请的人,如果没有实在脱不了身的原因都来到了。
很多人都非常注意观察王妃,毕竟她那么久了没有公开露面,只说是在养病,倒底现在如何了呢?
卢八娘含笑接受了贵女们的拜见,感受到大家的目光,泰然自若地笑着,她懂得大部分的人都是出于关心才会如此关注自己,微笑着与所有的来人打招呼,向她们展示自己一切如常。
果然随着阵阵寒暄,大家心中最后一丝怀疑都消散了,王妃还是与过去一般无二,也许她并没有真病,而只是想休养一段时间?
卢八娘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将她过去已经建立的威信收复了,然后她自然又巧妙地将一些鲜卑大族的主母们留在身边说话,鲜卑王庭与淮北间的战争,最难过的就是投靠而来的鲜卑人了,所以穆家、贺家、陆家等没有一家有缺席的人,她们也格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