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声渐大。
封氏来到床前,把孩子递到了颜婳身边:“你喂喂他。”
在封氏的严厉要求下,颜婳每日都坚持给孩子喂几顿母。乳。大户人家的媳妇儿或闺女儿,一般是不自己喂养的。事实上,颜婳奶水不多,封氏请了一名容貌家世都不错的。乳。母。可说不上来为什么,封氏就是不希望断掉颜婳的哺。乳。似乎……似乎……这是颜婳与孩子唯一的牵扯了。
封氏从颜婳的身上感受不到半分对孩子的喜爱。
颜婳皱了皱眉,坐起身,撩开衣襟,抱了孩子入怀,为孩子喂奶。
可是,孩子也不知怎么了,撇过脸,就是不吃。
颜婳眸色一厉,按住他脑袋,塞进他嘴里。
孩子用舌尖把……抵了出来。
颜婳气得浑身发抖,有那么一瞬间的功夫,她心底的抑郁突然暴涨,情绪突然狂躁,整个人,好似陷入了疯魔!
她一把将孩子丢了下去!
那是她怀胎十月诞下的骨肉啊,她竟这么狠心地往冷硬的地板上摔了!
封氏吓得魂飞魄散,顾不得自个儿的身子,扑过去接住了孩子!
她自己,摔得两眼冒金星。
手肘、膝盖,全都破了。
“婳儿!你疯了吗?”忍住剧烈的疼痛,封氏把哭得声嘶力竭的孩子紧紧搂在了怀中,“他是你儿子!”
颜婳看着儿子越哭越凶的样子,心头划过一丝疼痛,但很快,又涌上更多的烦躁与厌恶。
她揪住头发,面露凶光地掉起了眼泪:“出去!把他抱出去!我再也不想看到他!再也不想听到他哭!”
他哭,她的心里会难受。越难受,越是不希望他哭。但他不喜欢她,他连她的奶都不吃了。她觉得很受挫,很烦躁。或许,还有别的情绪,她一时理不清,但有一点,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接触他!她会忍不住……忍不住伤害他的!
“婳儿……”
“把他抱走你听见没有?我说过我再也不要见到他!见一次我摔一次!摔到他死了为止!”颜婳疯狂地咆哮,吓得封氏浑身发抖。
封氏的泪珠子吧嗒吧嗒掉了下来,婳儿,婳儿你怎么会变得这么可怕?
孩子的哭声惊到了。乳。母,。乳。母来到门口,叩响了房门:“太太,太太是不是五少爷要吃奶了?”
封氏抹了泪,忍住身体与心里的双重疼痛,抱着孩子开了门:“你带着五少爷到四奶奶那里住几天,就说,孩子一个人挺孤单的,与二少爷、三少爷做个伴儿。”
五少爷是二爷的庶子,该与四少爷合住才是,怎么能高攀嫡出的二少爷、三少爷?心中这样疑惑,。乳。母却乖乖儿抱了孩子:“是,奴婢知道了。”
清荷院内,华珠见到了久违的年绛珠。年绛珠穿一件杏色绣茉莉薄袄、一条素白珍珠罗裙,发髻斜斜地挽在脑后,用一支梅花簪子固定。颜旭之、颜敏之刚满一岁,尚未断奶,但她微微隆起的腹部告诉了华珠,她又有了。
“几个月了?”华珠笑着问。
年绛珠拉过华珠的手,激动得热泪盈眶:“三个月了。你这丫头,该不该打?走了多久,啊?居然只给我写了三封家书!你是要气死我是不是?你叫我整天操心这个操心那个,还得分心来操心你是不是?”
说着,巴掌毫不留情地朝华珠的屁股招呼了过去。
华珠痛得嗷嗷直叫,跳开,皱起小眉头道:“好歹我嫁人了,给我留点面子!”
年绛珠沉着脸,喝道:“过来!”
华珠撇了撇嘴儿,慢吞吞地走过去。
年绛珠又抬手。
华珠脖子一缩,又跳开!
年绛珠又好气又好笑,嗔了嗔她,低叱:“领子歪了。”
华珠这才坐到了年绛珠身边。
其实领子哪里有歪呢?年绛珠只是想帮她理一理罢了。理完衣领,顺带着用手罩住了她美胸。
“又来?”华珠眉心一跳,在炕头后退了一步。“干嘛老爱摸我胸?”
年绛珠噗嗤笑了,妩媚地掀了掀眼皮子:“有男人疼就是不一样,又大了不少。”
华珠脸一红:“没个正经!”
“你呀,得感谢我没正经才是,要不是我设圈套逼出廖子承的心意,你们俩,能这么快走到一起?”年绛珠笑眯眯地抓了一把瓜子儿,“银杏,摆饭。”
“诶,好!”银杏把早已预备好的饭菜端了上来,摆在热炕的茶几上,全都是华珠爱吃的口味。
华珠四下看了看,问银杏:“四爷和提督大人呢?”
“他们在外书房,四爷说今晚要拉提督大人一醉方休,叫四奶奶和表姑奶奶别给他们留门儿了。”银杏笑着回答。
“哦。”华珠点了点头,眸光略略发暗,拿起筷子,这才接了年绛珠先前的话,“你设的圈套?哼,明明是姑奶奶我魅力大,迷得他神魂颠倒茶饭不思!”
年绛珠捏了捏她脸蛋:“去了一趟京城长见识了啊,二皇子妃,这脸皮子,怎么比我小厨房的灶还厚了?”
华珠得瑟地晃了晃脑袋。
年绛珠就笑了。
吃了一筷子菜,华珠眨巴着眸子道:“旭之敏之呢?睡了?”
“睡了,他们睡得早,起得也早,改明儿,你还在做梦,他们俩就得把你给哭醒。”宠溺地说完,年绛珠朝银杏招了招手,“叫。乳。母盯好了,看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