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座石头山形成了吃人谷,它们是鬼棺的阴阳两极,道观落在陈庄后山目标很明显,鬼棺。
陈家守鬼棺。包括我在内最少五代人,我不在乎鬼棺气运,气运对我这个异数也没用。但这是祖辈留下的东西,我不喜欢,可以扔掉,但别人不能抢。
谁抢?我该和谁拼命,因为我记事起就姓陈。
如今有人用六座山换两座山!
这不是价值的问题,也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感情的问题。
“有一种情叫故土难舍!”
陈婶离开后,我搭梯子爬到屋顶,蹲坐在脊挖上,夜萧横在两膝前,静静的看着两座入秋已经开始发黄的石头山。
那年,陈皮和陈球以及一伙同龄孩子都费很贵,爸爸有本事但一般守灵只吃喝,别人给点钱就拿,其实很穷。
他自己给我进行启蒙教育,最大的原因是没钱。
别人家的孩子都上学,为什么我不能?当年,我怨过、恨过。陈皮那一伙孩子放学在后面两座山掏鸟窝,下河里游泳,嘚瑟在学校里弄回的弹珠、卡片……见到这些,我总会让他们不舒服。
我没办法合群,一个人挑战陈庄所有同龄的孩子。
两座山属于我儿时的战场,他们斗不过我总是哭,只能用“孝子”两个字打击我。
眼看他们要上初中了,爸爸终于洗心革面开始收点钱,我第一天上学是初一,别人学的东西和我学的都不一样,数学?我学的是周易术数。语文?我学的是诗经的风雅颂、礼记里的各种杂学……唯独没学过汉语拼音。
初一只要放假回家,我就拉着陈皮他们到后山打一顿,让他们教我小学数学和拼音。那段时间两座山是同龄孩子的牢房,我是牢头。他们进行了无数次反抗,但怎么也玩不赢我这个制霸者。
到了初二他们终于解放了,星期天、寒暑假,我静静的看河,静静的看他们绕着两座石头山玩,被他们弄的烦了,冷漠的吼一嗓子所有人都会离我远远的。
“水还是那样,山也没有多大变化。”
不知道仙儿什么时候坐到了我旁边,我看不到她,但感觉有一个脑袋突然靠在了我肩上,看着好多年不变的山水,儿时的景象像放电影一样的回放。
两座石头山。有我们这一代的记忆,更有陈庄往上不知道多少代的回忆。
“以山换山,动的是故土难舍的情。这是改变四家镇整体格局的一个机会,也是山民向外面世界靠拢的机会,更是将来破五棺解决破局后扫除后遗症的一步棋。”
我起身站在房顶,眺望整个陈庄,村长家院子外站了不少人,院子里也坐了不少。
仙儿拉过我的手,在手心写:“你喜欢怎么办就怎么办呗!”
“如果按我想的做,我会变成四家镇所有人心中的罪人,一个超级无敌大坏蛋。”我笑了,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仙儿捏了捏我的手,感觉着淡淡的温度,她写:“反正大怪物和小怪物在我心里都是最好的。”
“等事情解决了,我们去给爸爸上坟。”
居高临下的望着远处的村民,我莞尔一笑,暗想:大坏蛋就让我来当吧。
以山换山,真是一个稍纵即逝的机会。
首先,本省的天,赵老爷子死了,动荡的赵家正忙着清扫本省,把能握在手中的势全部紧握在了手里。
其次,赵家一直想紧握本县却始终没办法,不是赵家无能而是本县的民族太复杂,弄不好就是各族问题。本县是一根赵家掌握全省的刺,这根刺又不能暴力解决。
最后,四家镇在本县的民族最杂,最乱,最不好搞。
赵佳出现在四家镇,何尝不是为了解决四家镇的问题,只要掌握了四家镇,以此为点,搞定本县只是时间问题。抚平本县,本省别的难题也就不是难题了。
解决山区问题的一贯手法很简单,把区域内零散人群收拢在一起建一个大镇,那样就方便了教育,只要有了教育别的什么都好说了,什么交通、现代科技都是小问题,咱华夏现在不差这点钱。
赵家一直解决不掉这个问题的关键在于四个字,故土难舍。
政策是好的,年轻一代也响应,但是生长在山村的中老一辈只有一个态度:谁让老子搬家,老子就和谁拼命。
想发展,一疮不治疼全身,省内别的区域也跟着学啊!
基于这样的人道大势,我才说以山换山是一个机会,只要我借题发飙让鬼棺附近十里八村的人搬到四家镇镇上,有了这个开头,四家镇的问题就算打开了缺口,后续的工作也好做了。
这事很多业内人都能做到,但没有人敢做,因为一旦做了,就会成为逼迫四家镇老百姓离开故土的罪魁祸首,这个骂名永远洗不掉。
“窝在山里干什么都难。等老不死的都死光,新生代当家,那时候想发展可能没机会了。”我环顾四周,咬牙眯眼看着天上的太阳,嘿嘿傻笑的说:“医生死,老子就先治世。”
猛吸两口气,拿出电话给太阴星君杜月影打去,她似乎挺忙,过了好一会才接,不等她说话,我直接说:“我让赵佳蜕皮化蛟龙,你让她听我的。”
“说说?”杜月影很直接。
“以四家镇现有街道为中心,建设新的自治镇,让四家镇成为县里的城中城。”我不带任何情感的说。杜月影沉默片刻,说:“如此巨大的工程不是张嘴就成的。”
“别给我打官腔。”
她是聪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