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天的询问下,痛哭流涕、不能自已的阿联阔夫用手使劲抹了一下自己满脸的眼泪,这才对陈天哽咽地说道:“陈天,你不要理我,我在忏悔!”
忏悔?我戳,阿联阔夫的这忏悔也太过于投入了吧?
陈天有些不能理解地撇撇嘴,诧异地对阿联阔夫问道:“忏悔什么呢老前辈?”
阿联阔夫紧抿着嘴巴,隔了一会才幽幽地说出一句:“因为我我有罪!”
陈天听到这句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心道这又有啥大不了的,谁敢说自己是一朵玉洁冰清的白莲花呀,于是耐心地安慰道:“老前辈,谁都有罪,谁都禁不起放在显微镜下的解剖和推敲,包括你,包括我,甚至包括那些传说中的圣人,都不可能不会犯错啊,你说对不”
可陈天的话还没说完,表情痛苦的阿联阔夫就伸出手来,一边朝着陈天摆着手,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你不懂,我犯下的滔天过错,就算是仁爱宽容的上帝都未必会原谅我”
那声音充满了自责和悔恨的腔调,就像罪大恶极的囚犯在死刑来临之前的忏悔似的!
陈天看到阿联阔夫这模样,一时间也困惑不已,不由得暗自嘀咕起来:“这阿联阔夫老前辈是不是犯傻了?居然说自己犯下滔天过错,连上帝都不肯原谅他?”
但是就算再怎么样,毕竟阿联阔夫已经是一个风烛残年、行将就木的耋耄老人,而且近三十年来都在这个切尔贝丽军事禁区里边煎熬着,受尽核泄漏物质的辐射,饱经乌云阴影的暗黑怨灵的威胁,其实较真起来比坐牢还惨!
虽然陈天不知道阿联阔夫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是无论如何,此刻陈天对眼前这么一个老朽的老人怎么也恨不起来!
“老前辈,如果有什么,也都过去了!既然你都忏悔了,相信上帝会原谅你的!”陈天尝试着安慰着阿联阔夫,并在自己的胸口庄重地划了一个“十”字。
不知道是不是陈天的这些安慰的话语起了效果,阿联阔夫的低泣逐渐停歇了下来,在“呼哧”地抽了一下鼻子之后,忽然“嗖”地抬起头来,瞪圆了一双迷惘无神的牛眼望着陈天,幽幽地问道:“陈天,你说的是真的吗我指相信上帝会原谅你的这一句话?”
陈天被问得十分突然,只好含含糊糊地搪塞道:“呃可能吧?”
没想到阿联阔夫用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劲头继续追问道:“你说说嘛,快告诉我吧!”
面对紧追不舍的阿联阔夫,陈天实在不忍心伤了这位已经看起来很悲痛的老人家的心,犹豫了一下还是咬着牙说道:“会的,上帝会原谅你的!”
听到陈天这样子肯定的答复之后,阿联阔夫眼睛里的光“叮”一声地骤然一亮,脸上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表情,在“呼”一声长出了一口气之后,缓缓地从地上挣扎着站立了起来。
陈天看到阿联阔夫这艰难的姿势,不由得上前搀扶住了阿联阔夫那孱弱的身子,可就在这个时候,阿联阔夫突然“嗖”一下扭头望着陈天,神情诡异地问出了一个极为突兀的问题:“如果要是我指挥手下,杀了人呢?”
顿了顿,阿联阔夫又用极为低沉的嗓音说道:“比如说,杀了一村子的华夏人?”
听到了阿联阔夫的这句话,陈天首先是一愣,旋即不由得火冒三丈起来!
原来陈天以为阿联阔夫如此忏悔,无非是做了什么玩、弄女人、坑蒙拐骗的勾当,顶多就是杀个人放个火就顶天了,没想到阿联阔夫这家伙犯下的过错,居然是这样子的罪恶!
杀了一村子的华夏人?这难道不是十恶不赦的滔天罪行吗?
我戳,如果阿联阔夫说的是真的话,那别说我陈天了,就算是上帝都不会原谅他的!
陈天身为华夏一名有血有肉、正义感爆棚的特种兵,最不齿的就是这种土匪行为!
说真的,要不是看在此时此刻阿联阔夫早已老朽孱弱的模样,陈天早就上去一顿老拳伺候,不把阿联阔夫海扁一顿的话,陈天就跟阿联阔夫的姓!
陈天气得瞪圆了一双虎眼,但还是保持了克制和冷静,只是骤然撒开了自己原本搀扶着阿联阔夫的手,用极为冰冷的语气对阿联阔夫低吼道:“什么?你说的是真的吗?”
阿联阔夫低垂了眼帘,闭上嘴巴沉吟了好久,这才低声地呢喃道:“对不起,是我的错,我年轻时候犯下的罪过,实在令人难以原谅”
“你知道你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难以原谅就好,”这时候陈天语气变得严苛无比,“如果你真的杀了一村子的华夏人的话!”
阿联阔夫瞄了怒不可遏的陈天一眼,喉结“咕嘟”、“咕嘟”、“咕嘟”地颤抖了几下,神情黯淡地对陈天说道:“对不起,的确是我的错!”
陈天十分不屑地“哼”、“哼”冷笑了两声,又当面怒斥阿联阔夫道:“嘿!道歉有用的,那还用来这教堂和上帝忏悔什么?”
阿联阔夫在陈天的步步紧逼之下,神情变得更加萎靡和惊慌,不禁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脑袋,痛苦地叫嚷道:“我已经生活在痛苦和自责中六十多年了!而且我现在的处境和遭遇,就是上帝对我的惩罚!”
陈天虽然很想唾弃甚至是责罚阿联阔夫,但是望着眼前极度悲伤的阿联阔夫,陈天还是压抑了自己的怒火,淡淡地对阿联阔夫说道:“阿联阔夫,我虽然很感激你刚才救了我,但是对于你以前的作为却很厌恶和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