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真疼,针扎一般的疼,即便是唐积德紧捂屁股,不断吸收海水中的草木精华,源源不断地去滋润伤口,依然疼得哇哇怪叫:“这到底什么破鱼啊?”
小虾米满脸无奈地游过来,也把小手搭在唐积德的大手上,红绿两种光芒相融,唐积德感觉凉丝丝的,疼痛大减。然后就听到小虾米说:“大头叔叔,这是蝠鲼啦,别看个头大,但是性子却温顺调皮。”
“这也太调皮了吧,动不动就扎人,温顺个大头鬼呀!”唐积德愤愤地望着此起彼伏的两只怪鱼,它们那鞭子一般的尾巴应该就是导致他受伤凶器。
小虾米脸蛋儿上露出俩大酒窝:“大头叔,你招呼也不打,就趴到人家后背上,估计是吓到它们啦——”
说话间,唐积德就觉得后背一沉,压上来一个重物。藤鞭下意识地出击,卷住了一根粗粗的腕足,于是忍不住骂了一句:“章鱼哥,你也学会调皮了是不是?”
很快他就反应过来,章鱼哥显然是小虾米授意的,在遭受突然袭击的时候,必然会做出相应的本能反应,这也怪不得蝠鲼。
想到这里,唐积德也就释然,再加上伤口也不疼了,索性便好了伤疤忘了疼,一般时候,没心没肺得人能获得更多的快乐,原因就在于此。
看到小虾米下水,不大一会就跟两只蝠鲼混熟了,小丫头坐在一只蝠鲼的后背上,就跟坐着飞毯似的,在海面上漂荡,就连大星也跟着借光,在飞毯上频频飞吻,看得唐积德眼热不已。不过摸摸屁股,他还是没能下定乘坐飞毯的决心,好像躺在船上看着小丫头在海里嬉戏,好像也不错。
“哇哇,开路,大头开路!”野鸡大概是有点无聊,嚷嚷着要走。
唐积德撇撇嘴:“急着投胎啊你。野鸡不是我说你呀,只学了一点皮毛,学学舌而已。难道不知道吗,赶路固然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要学会欣赏路上的风景,因为你可能永远也到达不了终点。”
野鸡沉默了,卡巴着圆眼珠,不知道是迫于大头的淫威,还是在深刻地思索哲学问题。
而唐大头则像打了一场胜仗似的,躺在那高高翘起二郎腿,嘴里哼哼着莫名的歌谣。他现在最大的改变就是养成了一种随遇而安的心态,比如说,虽然这次的目标是探索周围的海岛,但是他也不介意在船上躺两个小时,卧看白云悠悠——
嗖,小船被猛的向旁边拽了一下,唐积德差点骨碌到海里,慌忙中俩手抓住船帮。啪啪啪,船底又传来一阵敲打声,要是唐积德不知道章鱼哥就在水下的话,肯定吓得够戗,以为是魔鬼敲船呢。于是嘴里大声吆喝:“章鱼哥,你要是吃饱了撑得慌,就去把长岛丸给我拽到桃花岛上!”
章鱼哥的体形虽然远超一般同类,但是大头的要求实在有点太过艰巨。只见章鱼哥浮出海面,八只腕足全都伸到空中,徐徐舞动。
“投降也不用八爪齐举啊——哎呀!”小船猛的被向前扯动,唐积德没了防备,惊呼一声,身子一栽,掉进海里。他终于明白了,不是章鱼哥捣鬼。
绕着小船转了大半圈,终于发现了罪魁祸首,居然是另外那条蝠鲼,只见它用头部的那双肉鳍插着船锚,在水下东游西窜,把上面的小船拽得呼呼乱跑。而刚才传来的啪啪声,显然就是这家伙那双肉翅一般的胸鳍拍打所致。
这个大家伙还真够调皮的——唐积德也很无语,有心日行一善,暴打蝠鲼一顿,可是瞧瞧它那庞大的体型,还是放弃了行善的念头。
浮出水面,迎接他的是小虾米灿烂的笑脸:“大头叔叔,这下你知道了吧,蝠鲼是很贪玩的,所以不明真相的渔民又把它们称作魔鬼鱼。”
唐积德使劲点着大脑袋,深以为然:“长得就面目可憎,而且那么大个子还搞恶作剧,叫它魔鬼鱼一点也不冤——嘿嘿,既然它喜欢玩,那就拖着船走好啦!”
说完,往船舱里一趟,大斗笠往脑袋上一扣,小船摇摇晃晃,就跟摇篮似的,不大一会,鼾声渐起。
“猪啊——猪啊——”野鸡很是鄙夷地嚷嚷着,却也无法将唐积德从梦乡中拉回来。
两只魔鬼鱼轮番拽着小船,再加上章鱼哥时不时地从旁协助,速度倒是一点也不慢。而小虾米则坐在另外一只蝠鲼的后背上,不时还跃出水面,滑翔一段,不知道在她的调教下,有朝一日能不能变成真正的飞毯。
唐积德这一觉睡得很舒服,朦朦胧胧中就听到有人吆喝“下雨啦,下雨啦”,同时脸上凉哇哇的,落上一颗颗水滴。他连忙一骨碌爬起来,却发现头顶烈日炎炎,太阳大把大把地往下扔火苗子,哪有一丝雨滴?
四下望望,只有野鸡趴在那睡觉,唐积德不由使劲抓抓后脑勺:怪事啦,晴天下雨?
不对,刚才好像还听到有人喊下雨似的——唐积德醒过腔,奔过去将野鸡拎起来,摸摸它的翅膀,果然湿漉漉的,于是脑海里面就把刚才的情况进行了一下回放:野鸡偷偷摸摸把翅膀沾上水,然后到他脸上一甩之后,就迅速趴在那装睡。
我勒个去,这帮家伙都猴儿精猴儿精的,要是不多长两个心眼,还真斗不过它们呢——唐积德一甩手,将野鸡扔进海里:你不是愿意洗澡吗,干脆就洗个痛快好啦。
野鸡在海里扑腾几下,就被章鱼哥给甩回船上,不过还是变成了落汤鸡,梳理半天羽毛之后,它这才可怜兮兮地嘟囔一句:“俺比窦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