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腊月三十,按照常理来说,这是各家各户团团圆圆过大年的日子。
虽然这东北之地,寒风凛冽,冰天雪地。但是偶尔有出行的人,也绝对不会因为这糟糕的天气而影响他过年的欢快心情。
然而北宁市区外的一处荒山上,林云却没有一点过年的喜悦。
他是这北宁市黑道的一个小混混,确切的说从他爹那辈子开始,就开始混黑道。只不过他爹死的时候,他还不到十岁,懵懵懂懂的不懂事。听从那些“叔叔阿姨”的指点,便开始了一段黑道的生涯。
他如今已经二十岁,长大成人,混迹黑道五载,让他锻炼出了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张狂性子和无与伦比的厚颜无耻,二十一世纪教科书式的标准流氓。
此时的林云身上的黑色大衣已经被刀子刮开了几十道口子,有些口子太深,甚至能够看到里面已经被鲜血染红。
他的脸上却保持着一层不染的光洁、透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只是分外的苍白,甚至都没有一丝的血色。只能苦苦的咬紧牙关,强忍受着身体上的巨大疼痛。
“他妈的,真是倒了血霉,不就是看了你洗澡么,用得着这样赶尽杀绝……”
他急切的在这荒山野岭中一路奔跑,嘴里发出大口的粗气喘息声,甚至盖过了山林中一切走兽发出的嚎鸣声。
这是一处尚未开发过的山岭,林云对路况根本就不熟悉。再加上是摸黑奔跑,使得他已经连续崴了好几次脚。然而那种火辣辣、锥心刺骨的疼痛还是没能阻止他奔逃的脚步,一瘸一拐的仍是在拼尽全力的向前奔去。
因为时间不容许他停滞,因为生命不容许他休止。
他的身后,有着号称北宁市第一杀手之称的石艺的追杀。
虽然是寒冬腊月,虽然是寒风凛冽,虽然他一身衣服已经被砍的衣不蔽体,但是在这种刺骨寒冷之下,他却仍然是大汗淋漓!甚至连最外面的黑色大衣,都已经被汗水浸透。
“云哥,你还跑吗?”
林云正在慌不择路的逃命,忽然却听见前面传来了一声淡淡的戏谑声音。
听到这声,林云心里“咯噔”一下子,即便是他向来无所畏惧,此时也如同坠入了冰窟之中。
因为他知道,那个第一杀手石艺来了,而且就在他的身前。
月光皎洁,光芒如同水银泻地一般斜射而下,静静的落在了这处小山丘上的林云和石艺的身上。
石艺带着黑色的雷朋墨镜,黑色的阿玛尼西装,打着红色的雅戈尔领带,尤其是一席及膝的黑色长风衣,显得威风凛凛,潇洒不凡。只是他的身体有些发胖,一米八的个子,体重已经超过了一百八。
这一路的奔逃,林云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然而这石艺却面色平静,呼吸均匀,就好像是根本就没有经历过这么一番奔跑一样。
林云脸上一颤,知道了自己已经在劫难逃。但是性命可以丢,面子不能没,他嗤的一声,哈哈大笑道:“你这死胖子,穿一身名牌有模有样的,带个领带却跟个红领巾似的,你是少先队员啊还是脑袋被门挤了?”
石艺因为身子有些发胖,所以道上兄弟都叫他石胖子。而林云却更加夸张几分,直接叫他死胖子。
石艺对于林云的这种泼皮性子十分了解。
他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不过随即就换了一种伤感的语气,叹气道:“云哥,你年纪比我小,但是我石胖子还是喜欢叫你一声云哥。因为你懂的事情多,懂的大道理多,脑子又好使。可是你为什么就在这件事上犯了这么大的错呢?”
林云的姿态像是上刑场的刘胡兰一样高大,厚颜无耻的昂首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就是看了他女儿洗澡吗?又没少块肉,有什么大不了的!”
石艺无奈的摇头道:“那个冷冰冰的女人,就算是长的漂亮,又有什么好?一点儿女人味都没有。真不知道你还哪有心情去偷窥他洗澡。大哥的脾气你最懂,谁敢惹他女儿生气,那绝对是死无葬身之地。”
“为他干了这么多年,竟然连这点情分都不讲,草!”
林云骂骂咧咧的一脸气愤,在胸口摸了摸,还好那盒烟还在。这是最普通十块钱一盒的经典红塔山,只不过这盒烟已经被胸口流出来的血浸染。
林云丝毫不以为意,拿出一根血腥味很重的烟,“啪”的一声点着,又把火机放回了烟盒,把皱巴巴的一盒烟随手抛给了石艺,撇了撇嘴道:“我知道你厉害,但老子也不是吃素的!咱们先抽根烟,然后再好好较量!”
石艺也不嫌弃,笑眯眯的接了过来,和林云的动作几乎一模一样,也点了一根烟。
林云长长的吸了几口之后,张狂的道:“来吧,我林云虽然深受重伤,但是灭你这种小人物,还不是小菜一碟?”
林云明知自己打不过石艺,但是嘴上却不肯弱了分毫。
他狠狠的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重重的碾压了一会儿,双手握拳,已经拉开架势。
“呸!”石艺把烟头吐出,从袖口中拿出了一把三十多公分长的匕首,“噌”的一声抽了出来,在月光的照射下,刀尖阴冷的寒光更显渗人。
“不好意思,我杀人从来都是用刀子。”石艺迈开步子,缓缓的向林云走去。
“妈的,我赤手空拳,你跟我玩刀子?你还是不是北宁第一杀手?”林云有点不能忍,怒气冲冲的道。
然而就在这时,忽然这山丘的最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