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悄上东山,如同一双清寂的眼眸,在渐深的夜下洒照着安静淡然的银光。
君挽琰立在窗前仰首以望,令人窒息的紫眸泛着难掩的情愫,银发清扬,君挽琰并未转眸,只听身后的声音道:“主上,喝药了。”
闻身,君挽琰这才转过身,站在他面前的是一绝色女子,可站在他面前亦瞬间失了风华,她不曾抬头,只恭敬的端着手中的器皿。
长眸冷冽望着女子手中的玉色器皿,血色黏稠,竟连常年神色不辨的君挽琰亦微微蹙眉。
他举步上前,修长的手指将那器皿端起,将杯中的‘药’一饮而尽,鲜血染在那有些苍白的唇上,极致的美一绽炫目,坠落地狱,刹那足矣。
冬芷看的些痴,却也猛的低下头,主上的美她从不敢觊觎,她唯一的奢求,便是待在他的身边,哪怕以再卑微的身份。
“他怎么样了?”
“在石室,从之前到现在,未说过一句话,亦未反抗过。”冬芷恭敬开口。
“难得傲骨,这血,到比其他人的甘醇的多。”面料绝好的丝巾擦去嘴角的血迹,凉的声音只悠悠开口道:“既如此,本督便亲自去见见他。”
冰冷的石室,却比寻常的暗室要干净许多,石床之上,一男子盘腿坐着,他发髻凌乱,衣衫破旧,粗重的铁链让他动弹,手腕处有明显的伤痕,鲜肉翻转,只是不知用了什么药,竟无半分血迹流出。
身前的大门重新打开,不等他适应这光线变化,便也合上。
一抹绛紫长身立在他的面前,那人冷眼抬眸,凌乱的头发挡住他愤恨的眸子,却并未挡住他自身的寒气。
“晟王殿下,可还好?”君挽琰薄凉的声音缓缓开口,眼眸半磕,只望着眼前狼狈之人。
世人都知晟王自绝于家中,可又有何人知道,如今的晟王,不过是他的药引而已。
“君挽琰,你答应过本王,只要本王答应你,你便不会多为难皇家之人。”洛司晟缓缓抬起头,干裂的唇一张一合。
他只知皇家血脉虽不单薄,但能成年者少之又少,他一直以为只是巧合,却不想是人为。
“皇家?”君挽琰忽然冷笑,“本督答应过你,只要你不死,本督会暂时放过洛家之人,可也只是暂时。”
“你!”洛司晟冷笑。“你即如此恨洛家之人,为何又要把她留在身边呢?若让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你就敢确定,她不会……”
还不待他说完,两根铁链从他身后的墙体飞出,不过瞬间,肩膀已被锐刺贯穿,牢牢禁锢。
洛司晟根本未看清他如何出手,疼痛席卷全身,他垂着首,几乎昏厥过去。可这痛并不是结束,而是一切痛苦的开始。
铁链开始往回收,它拉扯着洛司晟的鲜血直溢的身子,在地上拖出一道殷红的血迹……
耳边响起一阵机拓运转的隆隆声,姜檀心的后背紧贴上了墙壁,她费力的抬眸,却仰看不到他的面孔,无力垂下头,入目的唯有扣在肩胛骨上,随着呼吸一同发颤的铁锁链。
君挽琰长袖一扬,眼底却是嗜血的杀意。“你们不配与她相比,你,更不配提她!”
冬芷站至一旁,连见到这般血腥场面都未有任何表情的她,竟因君挽琰的这句话遁入无尽深渊。
纤细的手指微微收紧,却也沉声道:“主上,若他失血太多,便无多大用处了。”
膀的铁链已经不见了,只是两个血窟窿还淙淙流着鲜血。“君挽琰,你有本事……就杀了我……”
“杀你?晟王是客,岂有杀之理,再说,你不曾记得本督的话了吗?你若不死,本督便暂且饶过他们。”他眉眼隐笑,阴鸷鬼魅,令不寒而栗。“给他用留颜,血流干了,就不好玩了。”
“是。”
留颜,虽能止血,但也能伤口处难以愈合,是至毒之药。
···
国主寿宴已过数日,而自那日起,锉愦游刺そ过紫沁苑,而紫沁苑内,似也多了不少暗人?
弋曼站了一会儿,漫无目的沿九曲回廊缓步,四面深夜静谧,微风薰然穿枝过叶迎面抚来,远看月光轻纱般朦胧飘拂,如同一片幽长的梦境。
沿着凉亭的台阶迈下几步,坐于临水之处望着月影发呆,她伸手出去,月影在指尖盈盈一晃,伴着涟漪碎成金光片片,幽然荡向湖心。
廊前隔几步便悬着盏青纱明灯,一直通往湖中凉亭,映入清水暗波,幽幽然温柔盈岸。
忽望见一白色倒影,弋曼微微蹙眉,却也转身,四目相对,那女子冷冽的眸直直望着她,只是眸中竟也有难掩的恨意。
她忍得她,在紫沁苑时便已见过,她知道她是锏娜耍只是自回来郢雾便不曾见过,而现在,她竟站在自己面前?
弋曼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冬芷却缓步上前,一袭白衫随夜风舞动,倾城的容貌散发的却是无尽的寒。
“赫连哲要你,你为何不随他去,为何偏偏要呆在主上的身边?”
“什么?”弋曼微微蹙眉,似有些没听清她的话。
冬芷冷笑,纤细的手指却也从腰际拿出一红绸。“弋曼?弋铮磕阏娴木醯媚隳芎退在一起吗??
说完,却也运气将那红绸捏的粉碎,弋曼瞳孔微微收紧,想要去抢已是来不及,那粉末已随夜风飘远。
弋曼说不清的怒意,却也忍了几分。“我敬你是都督的人,却也不要太过分。”
“都督?你当真觉得,你的身份便无人知道吗?你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