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曼淡淡摇头。/“不是不会解,是不能解,这是双生蛊,必须以蛊引蛊,一同取出,另一只蛊虫必然在阴阳家,在未解蛊之时,双蛊不能离的太远,否则蛊虫异动,必死无疑,是我的错,我太大意了。”她只知道鬼曳子不敢让她死,却不想手段那么卑劣。
“我去杀了他。”夜魅杀意明显,转身便要起身,却被弋曼拦住。
“杀了他,我一样活不了。”弋曼看着现在脸上没有一丝神色的人,她知道,他担心末颜,更不解刚刚为何会替鬼曳子挡掌的末颜。
“我的目的是救小卯,如今目的已经达成,你该履行你的承诺。”
“你现在回去,和送死有何区别?”
“他若要杀我,下的便不是双生蛊了,放心吧!他暂时不会动我,更何况,末颜会帮我。”
夜魅冷笑,更多的却是自嘲。“她若帮你,也不会害你至此,她心里,只有那老头罢了。”
弋曼苍白的嘴勾起一抹浅笑,这话怎么听都有醋味。“她一定会帮我,不然你以为我哪来的解药,至于她为何帮鬼曳子,我想一定有原因,这次回去,我也可以帮你打探一番,没有时间了,一定替我照顾小卯。”
“你当真想好了吗?”
“你明明知道不是吗?”
夜魅一愣,却也揽过那孩子,道:“等着我。”他一定会去救她。
“好。”
···
噬心的痛席卷全身,弋曼无力的蜷缩在冰凉的青石板上,朦胧的视线望着眼前的人,冷笑,却也艰难咬牙道:“你果真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我离开。”
“本尊果然小瞧了你,你早就知道你饮那杯有蛊,才会在另一杯下药吧!”
“你到底……想做什么?”小卯身上的毒并不简单,他若只是找人练毒,为何会不惜冒险去赫连哲那里截小卯。
鬼曳子冷笑,撩开衣摆站起身却也抬步走至弋曼面前,冰冷的手紧扣住弋曼纤细的手腕,一双阴邪的眼此刻更泛着嗜血的杀意。
“你懂蛊?”喉间猛地被钳住,弋曼蹙眉,艰难的呼吸着,朦胧的视线对上那赤红的眼,只听他吼道:“那贱人,竟教你用蛊!”
难怪她饮酒之后会没反映,原来她早已饮了定蛊的药。
“我当真小瞧了她。”鬼曳子一字一句的开口,手指却也再次收紧,眼中的杀意越来越浓。“那你便主定要死了。”
呼吸渐渐微弱,眼前发黑着,弋曼似闻到了死亡的气息,越来越浓,似乎要弥漫到整个房间。
“尊主……她不能杀。”女子清冷的声音轻起,可随即却也是啪的一声巨响,末颜便被掌风狠狠的击退在一旁,脸颊迅速的肿痛起来,鲜血不停涌出。
弋曼本想让她不要参与,可奈何一句话都吐不出。
“别以为本尊留着你,就不知道你背后做了什么,你若再敢多嘴,本尊定要那夜魅不得好死,包括那孩子……”
夜魅……管夜魅何事……
视线越来越暗,弋曼缓缓闭上眸,当真,要死在这儿了吗?
···
擎苍白城,正直国殇,街道亦比往日要萧条些。
别苑内,明明是暖阳当头,气氛却寒若冰川。
暗卫已跪了三个时辰,膝盖僵硬酸麻,小腿也毫无知觉,唯有脊背依旧挺得直直得,不敢有丝毫松懈。
此事是他的错,本是听督主吩咐暗中保护那女子的,无奈夜魅轻功已到出神入化的地步,即便是自己,也跟丢了。
几道黑影闪过,从别苑的红墙跃进,瞬间便也站到那几名暗卫跟前。
“可找到什么线索没?”成殷沉声开口。
几名暗卫眉头紧蹙,相视一望,不知该不该讲。
“还愣着干什么?说啊!”成殷亦眉头微蹙,督主明显生气了,若再找不到人,只怕自己的命也得跟着一起丢了。
“夫人她,去了阴阳家,似中了蛊……”
“中蛊?不是跟夜魅在一起吗?出了何事?”夜魅的武艺不低,有夜魅保护的情况下,有谁能伤的了她。
“焚夕已跟去,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成殷面色已极其难看,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暗卫,这才蹬蹬迈上石梯往正殿而去。
屋里暖意融融,君挽琰紫色衣物轻覆于皮肤之上,衣襟大敞,侧卧于铺好貂皮的白玉榻上,如雪白发自然散下,懒懒举着一侧书,另一手支着头,颇为散漫慵懒。
眸色寡淡,一瞬不动得盯着书册,思绪却在游走,书面上的字似一个也未尽眼中。
成殷垂首立于一侧,他不明白督主为何不认夫人却又派人守着,却不敢多言半分,督主现在刻意的佯装的寡情淡薄更让他背脊一寒。
“说。”声如剜骨刀,轻悠悠无甚力道,其中的寒意令人畏不能持。
“已经找到了,只是……”成殷抬眸看了看面色平静的主子,心下一沉,主子越平静时越恐怖。“只是目前在阴阳家,焚夕已经跟去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差错。”
他不敢提及夫人中蛊一事,因为整个房间的寒意,亦让他不敢有开口的勇气。
君挽琰闻言嗤笑一声,冷冷刻骨的寒意沾染着鼻息而出,往敞开的衣领里钻去,瞬间萦绕周身。
他从床榻坐起,一卷书册在手中变成粉末,如那雪色长发,随风轻舞。
君挽琰半磕着眸子,却也难掩眸底那嗜血的笑意。
“不知死活。”
“督主……”
君挽琰一步一步走下楼阶高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