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邑儿是擎苍独一无二的王,这是谁都无法改变的事实,即便是拥着赫赫战功的哥哥也是一样。”皇后的声音一直清冷,笑意中更是有着不容冒犯的高高在上。“如今,在邑儿面前的只余下一座大山,哥哥,可愿再宠妹妹一次?帮妹妹,把这大山移去。”
“这大山,是护住整个圣宫必不可少的护墙,即便这样,娘娘也要拆除吗?”达奚鹄莱面色不改,沉稳开口。
“这护墙抬高,挡住了外间一切景象,就算皇上想要看看外面的世界,也不得不翻过这坐大山,哥哥不觉得,太过费力了吗?”
“可大山之外皆是猛兽,山一拆除,皇上娘娘,可会安好?”达奚鹄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陷阱简单又如何?目的达到了便可以了,赫连启泽的目的,不单单只为杀他,而是要逼自己的妹妹亲自动手,可即便自己死了,邑儿就能安稳坐好那个皇位了吗?
“猛兽?哥哥,你难道忘了猛兽皆是畜生,只要给他们足够的口粮,还怕驯服不了吗?”
“那,赫连哲呢?”那个自由体弱的人,在他的眼中,却并非这么简单,赫连启泽赔上自己的命,这一切,他并非为邑儿铺垫。
“新皇登基,二王子会因先皇驾崩悲痛过度,大病难复,无力回天。”皇后一字一句的开口,言语中没有一丝语气,却犹如万刀般凌厉,她说过,不会让任何人威胁到邑儿的地位,任何人……
达奚鹄莱神情不变,却也问了此时他最想知道的答案。“若我不愿呢?”
“哥哥膝下无子,连含真亦不想好好相互吗?”
“哈哈哈……”达奚鹄莱仰天长笑,却也猛然站起身子,虽是一声囚服,却并未在他身上看到丝毫狼狈。“不愧是我达奚鹄莱的妹妹,此刻,你便是在威胁我吗?”
“妹妹如此,不都是哥哥一直的教导吗?”话刚说完,皇后神情未变,目光却也直直落在那近在咫尺的人身上,而那满手是茧的手不知何时便已攀上她白皙的脖颈,虎口微微用力,手指收紧,似乎只要一瞬间,便能捏碎这纤细的脖颈。“你即知晓这一切是我所教,又怎能蠢到拿用这些来对付我?”
“哥哥会动手吗?”脖子猛然一紧,瞬间便喘不上气,皇后绝美的容颜已经暗红,目光没有了刚刚的复杂,而是异常的清澈,血红的薄唇勾笑,似乎笃定眼前的不会动手。
“娘娘!”一旁的狱卒看到这一幕瞬间慌了神,想要靠近却被那周围散发的寒气直直逼了回来,可那是皇后啊!猛然跪在地上磕起头来。“大冢宰大人,手下留情啊!”
那跪在地上的狱卒已满身冷汗,身子因害怕颤抖不停,达奚鹄莱他们根本就不敢动手,可皇后娘娘若在这里出事他们焉有命活?
达奚鹄莱冷眼瞟过地上的人一眼,冰冷无波的黑眸看不出他的情绪,只听那冷冷的声音道:“皇后娘娘,但愿你不要后悔今日所言。”
松手,拂袖,达奚鹄莱却也精致走去牢狱,并无任何人敢拦。
皇后神情不定,看着那抹身影,绝美的容颜上看不清任何神色,哥哥,若以你之命可换得圣宫太平,本宫愿意。
···
茂密的丛林里,一抹瘦弱的身影静静的靠在粗木上,双眸浅闭,阴冷的月光自然洒下,穿过树阴落在她的身上,班驳却意外地变得无比温柔和谐,仿佛她本是融于这世间万物的自然精灵一般。
弋曼苍白的脸此刻看上去很安静,长长的睫毛因月光覆盖在脸上,投出一道美丽的剪影,让那朱砂所刻的曼珠沙华越渐耀眼夺目。
更深露重,一滴晶莹的露水至树干滑下,落在那白皙的容颜之上,感受到冰冷,那女子娥眉微蹙,沉重的眼皮这才微微睁开,手却没来由的抚上并未散去痛意的后劲,一袭鲜红的外衣这才随着她的动作滑落在地上。
看着那鲜红的外衣,弋曼亦是一愣,忽然想到什么般,她的瞳孔放大,猛然站起身,这才望见一抹红绸从树干上垂下。
抬头仰望,这才望见那人一袭红衫,百无聊赖的倚在树干之上,容颜不变,动作随性不羁,不是夜魅还会有谁?
顿时怒上心头,弋曼冷言开口。“你想干嘛?”他竟然打晕了她。
夜魅双手枕在头下,整个身子横躺于树干之上,听闻女子声响,却也缓缓睁开眸,翻身,痞痞而坐,这才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丫头,你虽面容不错,可我夜魅也不会饥不择食,你觉得我能干嘛?”
弋曼虽满头黑线,但也免疫了不少,并未理会他的话语。“你在阻止我?你们抓小卯是何意?”
“阻止?”夜魅好看的眉毛轻挑,道:“我是有意阻止你,但是帮你,谁让我还欠你两件事呢?也夜魅是言而有信之人,所以在此之前不会让你傻到去送死。”
“你并未回答我,你们抓小卯是何意?目的是什么?”弋曼神情冷然,小卯不过是个孩子,在认识自己之前,甚至只是靠乱葬岗艰苦度日的人,他能有什么值得他们去动手,即便他们的目标是自己,大可直接动手,犯不着以个孩子为威胁,他们抓小卯,目的是什么。
“首先,不是‘你们’,我与他们本就不是一路,其次……”夜魅无奈的耸耸肩,浅声道:“我也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他们的目标是那小鬼,我知道的并不比你早。”
不知道……
弋曼微微蹙眉,难道他们抓小卯是另有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