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亦是微愣,不曾想含真小姐会突然冒出此话,只是一普通侍女罢了。
而参加狩猎的人都知道,这女子骑射非常,含真小姐此言,又寓意何为呢?
“怎么,不愿?”含真冷言,视线更是向弋曼投来,微愣,迷茫的看了看四周的视线,微微蹙眉。“是在和我说?”
这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愣,这一小小侍女,竟敢如此和含真小姐说话,胆子也太大了吧!
含真一神色变的难看,却也不若之前那般生气了。“你觉得,除了你,还会有谁是从郢雾来的吗?”
弋曼冷笑,她故意带上郢雾二字,又让自己当中歌舞,这样,把郢雾的女子比一般歌姬又有什么区别。
“郢雾女子确实德才兼备,可这,与我又有何关系?”
“放肆!区区婢女,也敢对含真小姐如此语气!”
大殿上,不知何人轻喝,弋曼欠笑不语,却听含真道:“你是觉得,本小姐不配见识你们郢雾的歌舞?”
“即是宴请使者,含真小姐又何苦在意一个婢女,此次宫宴是太子殿下亲自安排,想来不会让含真小姐失望。”赫连哲视线并未看向他处,浅声道。
“若我,独要在意她呢!”饮尽酒杯,含真亦毫不相让,大殿气氛似有些怪异,丝竹声声不停,却无人答话。
“他是本王的侍女。”赫连哲的语气极轻,却也是在提醒,亦或者,警告。
“含真,切莫胡闹。”
赫连启泽神色亦有些难看,却也对哲儿带回来的女子多了几分好奇,所以便也静观其变了。
“含真小姐当真兴致好,只怕无依确要扫兴了。”
“你不舞?”
“不,只是不为你舞罢了。”
“你!”
从容走至前面,大殿之上,视线也只是落在一人身上,只是淡淡道:“都督至郢雾而来,此舞,只为都督罢了。”
君挽琰未答话,修长的眸子甚至连看都未看大殿上的人,握着酒杯的手缓缓收紧,赫连哲将金樽的香醋一饮而尽,她的骄傲,他自然知道,可如今为了他,竟愿在这大殿上以舞取乐吗?
在弋曼的要求下,宫人便也取来了三米多长的白纱,弋曼将所有脂粉全部倒入碟中,用水晕开了来,脂粉一遇水,便香气四溢,极为好闻,如蓝似麝,却又不浓郁熏人,在场人皆是一愣,目光紧紧的落在那脂粉盘子上,她是以胭脂为画?
不等错愕,却见大殿中心一荧色浅光缓缓亮起,即便现在光线不暗,却也看得出那一只只荧亮的彩蝶。
只是颜色的运用,她竟能画的如此生动。
一只只闪烁的彩蝶随着弋曼的落笔而新生,在这较暗的大殿之上宛如一条条纵横交错的彩带,不停盘旋着。
在场的众人皆是一愣,心中无不震惊。
而就在这时,弋曼突然落笔,单手快速提过那白纱,旋转,轻舞。
若刚刚说众人是震惊,此刻的却是惊艳,只见大殿上朦胧中的女子轻舞着,而周围的彩蝶更是为其左右,青丝墨染,彩襟飘逸,若仙若灵,仿佛从梦境中走来。
伴随着笛声,如流水行云般的优美,随着女子的舞步,巧妙的变化着,相辅相成,好不动人。
弋曼的舞是美的,她自己知道,在现代的时候,除了铮没人见过?
殿上的女子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似笔走游龙绘丹青,玉袖生风,典雅矫健。乐声清泠于耳畔,手中的彩襟如妙笔如丝弦,转、甩、开、合、拧、圆、曲,流水行云若龙飞若凤舞。
她的身姿亦舞动的越来越快,如玉的素手悠扬流连,裙裾飘飞,一双如烟的水眸欲语还休,流光飞舞,全部人如同隔雾之花,朦胧飘渺,闪动着漂亮的颜色,却又是如此的遥不可及。
一物曲罢,在场已是鸦雀无声,白纱缓缓落地,弋曼只静静看着远处的人,铮你的抉择又是什么呢?
“此舞,果真非寻常之舞。”
赫连启泽亦是惊艳了几分,这女子虽容貌不是太过妖娆,但身上那独有的气质却是非常难得,即便是当众轻舞,却也不卑不亢,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难怪哲儿会将她带到身边,看来此女,确如她的舞姿般,不同寻常。
“不是寻常之舞,却也不过如此!”阴冷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却如寒风刺骨般,让弋曼愣在原处,丝毫也动弹不得。
赫连启泽亦是一愣,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皇上盛情款待,本督甚是感谢,此酒,便敬皇上,愿我郢雾与擎苍百世修好。”修长的直接轻挑,便为自己斟了杯酒,举杯,却也对着赫连启泽。
“都督客气。”共同举杯,两人便也一饮而尽。
君挽琰单手扶着金樽,似笑非笑道:“来时舟车劳累,此宴便请擎苍皇与诸位大臣尽兴,本督便先告辞了。”
赫连启泽亦是一愣,早知这君挽琰性情怪异,却不想今日连着宫宴的面子亦不给。
“此宴独为都督,都督提前离席,怕是不好吧!”达奚鹄莱冷言开口,却奈何别人并未在意他许多,绛紫的身影早已离开了席桌。
不曾想会是这样的局面,在场人皆不敢须臾,这被称为阎罗的人,当真让人不敢小觑,可他们的大冢宰,又岂是寻常之人。
擦肩而过的瞬间,弋曼只觉得两人的距离相差好远,远到,自己都没有勇气去触碰这近在咫尺的人。
鸦雀无声的大殿,却被砰的一声打破,弋曼未在意这声音的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