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叹了口气,将荣王府的情形简单的和她说了一遍,说完后纳兰云溪也蹙气了眉头,果然难办,他们安宁候府的人哪里能跟荣王府比,即使是老夫人腆着脸去求荣王妃让何光来一趟侯府,那也是绝不可能的。
“祖母,云溪基本能够确定,这药是治疗一种常见的皮肤病荨麻疹的药物,肯定不是治疗麻风病的。”
思忖了半晌,纳兰云溪将自己的判断说了出来。
“你能确定?”
“能。”纳兰云溪坚定的答应了一声。
“好。”老夫人看了她一眼,然后又转头看向沈素秋。
“素秋,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好好说说,当初云飞得的到底是什么病?他得的真的是麻风病么?”
老夫人想到若这件事是真的,真的是大夫误诊,或者是沈素秋跟着掺合了什么才让他被误诊为麻风病,那他白白的失去了一个孙子,叫她如何能心安?
“母亲,您这是什么意思?哪里有人证物证?就凭这奴才这么几句话么?就算他发了毒誓又有何用?他的狗命能有多值钱?当初云飞的病可是御医诊断出来的,难道一个御医还不如民间大夫么?”
沈素秋此时也明白老夫人是真的开始讨厌她了,索性也不再装着一副宽和大度,温柔得体的当家主母模样了,她就不信人都死了这么长时间了,而且她们只是凭空臆断,就凭这么一瓶药膏能说明什么,她完全可以反驳诊断错误的是那赤脚医生。
“当初云飞得了那种可怕的病,我心伤难过,不忍去看他那般痛苦的模样,所以才嘱托你好生照料她,可你是怎么做的,你心中有数,今日这么多证据在这里,你还狡辩,真是令我失望。”
争辩到此时,老夫人也不免有些心灰意冷,沈素秋的娘家是丞相府,和他们侯府势力相当,即使能证明是她的失误导致云飞惨死,那她暂时也是不能轻易动她的,因为她考虑的始终是侯府的利益和脸面,丞相府始终还是侯府的助力。
云溪察言观色见老夫人眉头紧皱犹豫不决,知道若光凭着林顺的几句话和这么个药瓶就定侯夫人的罪名很难,他们都不是直接证据,没有人能证明侯夫人是不是对云飞做过什么,她也知道老夫人一定是又想到了侯府的利益,所以想了想趴在老夫人耳边说了一番话。
老夫人听完后思忖了一会儿才点点头,然后转头道:“无论如何,云飞已死,这件事一时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先将林顺关起来,若是被我知道云飞的死和你是有关系的,那我一定轻饶不了你。”
老夫人向沈素秋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她神色自若,没有丝毫不痛快,顿时心中又是一阵厌恶,她摆了摆手道:“行了,今儿就到这里吧,都散了。”
沈素秋怔了怔,这是几个意思?她还准备翻脸无情开始好好和她们辩论一场呢,没想到老夫人就偃旗息鼓了,她气得脸色涨得通红,难道林嬷嬷就被他们白打了么?
“是,母亲折腾了这半日也累了,还是早日歇着吧。”最终沈素秋只好冠冕堂皇的说了几句话,袖子一甩带着纳兰云烟离开了落幽居。
待他们走了之后,老夫人才回到屋子,将云溪叫了进去。
“云溪,你方才说有办法叫你母亲说实话,是什么?这一次,她犯了我的大忌了,侯府本来人丁单薄,只有你大哥和云飞两个男丁,若云飞的死真的和她有什么关系的话我绝不轻饶。”
老夫人在侯府对自己以前虽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对于纳兰云飞这个孙子还是真心疼爱过的,因为他年纪小,纳兰云尘又不在身边,所以她把对孙子所有的疼爱都放到了纳兰云飞身上。
云溪以前以为老夫人对纳兰云飞也是没什么感情的,但通过这次的事,她觉得她心里是真的喜欢并非常疼爱纳兰云飞的,虽然和纳兰云尘这个嫡子没法比,但也是不参杂任何任何目的的真感情,以前她对老夫人是误解了。
她此时已经断定云飞的死必有蹊跷,所以她一定要找到他死亡的真相,这才能让这个弟弟在九泉之下安息。
“多谢祖母肯为云飞做主,今日之事,想必祖母心中也有数,云飞当初的死一定有蹊跷,否则母亲为何非要毒死林氏?或者,林氏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令她不可置信或者惊惧的事,所以才会神智不清,按林顺的说法,林氏是照顾完云飞后便突然变得疯疯癫癫的,并不是天生就有疯癫症,这个也很蹊跷。”
纳兰云溪脑海中理着思路,然后条理清晰的将这件事分析出来。
“恩,你说的很有道理,云飞才那么小的孩子,若真的是她害了他,那她真是太毒了……”
“哎,你可有什么方法证明他是不是故意被害的?”
老夫人此时心中钝钝的痛,保养得体的脸上满是愤怒与不可思议,那些被她刻意隐忍忘记的疼惜之情从心底涌了上来,经过碾磨,都变成了浓浓的愧疚。
“祖母,其实不瞒您说,云溪现在真的怀疑云飞的死是被人故意害的,云溪那晚祭拜他的时候是真真切切的看到了他,若他不是冤死,如何会魂魄再现?”
纳兰云溪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老夫人的神色,顿了顿四下看了一眼然后凑到她耳边继续道:“祖母,我想这样……”
她在她耳边小声的将自己的想法说完后,老夫人沉默了很久,最后才慢慢的点了点头。
“也罢,就按你说的办吧,不过,明日就是庐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