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大庭广众之下当众喧哗吵闹,成何体统?”纳兰康一直盯着方才侍卫离开的方向,此时他心中当务之急是如何抓住那贼人,不让他逃出去,以免败坏侯府名声。
他一开口呵斥,纳兰云溪和纳兰云若顿时住了口,纳兰云若轻蔑的瞟了一眼纳兰云溪,眼底闪过一丝厌恶的光芒,然后撇过头看向纳兰康。
不多时,那群侍卫便押着一人走了过来,到了近前,纳兰康才看清楚那人的面目,原来竟是侯夫人沈素秋的娘家侄儿沈子宁。
“姑父,侄儿冤枉啊……”那沈子宁一身华贵衣袍,人倒是长得fēng_liú俊俏,只是眼窝深陷,脸色发青,脚底虚浮,显然是纵欲过度几乎掏空了身子,生生的破坏了那一身的好皮相。
“子宁?怎么是你?”
纳兰康看清面前之人是,顿时怒喝一声,他本来还想着将这贼人捉住碎尸万段,再将纳兰云溪悄悄的送回闺房,保全侯府的名声,没想到和纳兰云溪通奸之人居然是沈素秋的侄儿沈子宁,当朝丞相沈素年的儿子,这下可好,这祸惹大了。
“姑父,我和云溪妹妹早就两情相悦,暗中私定终身,而那庐陵王偏偏从中插一脚坏了我们二人的好事,今日他们二人大婚,我无奈之下只好忍痛来见云溪妹妹最后一面,谁知云溪妹妹非要我带她远走高飞,说她不想嫁给庐陵王,我脑子一热便答应了下来,可还没来得及走,这丫环便闯了进来,云溪妹妹一狠心便将这丫环杀了……”
“啪……”还没等沈子宁说完,一个响亮的耳光便响了起来,纳兰云溪淡定的走到沈子宁面前,抬手就利落的给了他一个巴掌。
“你……你你你,你敢打我?”沈子宁似乎被她一巴掌打懵了,怔怔的半晌才看了纳兰云若一眼,不可置信的喝道。
“你是哪里来的狗贼,我与你素不相识,居然敢坏我闺名,还私定终身?你敢不敢拿出一件信物来?”
纳兰云溪脑海中迅速搜集着沈子宁的信息,她和这位表兄统共就见过两次面,一次是在给祖母祝寿的时候远远瞧了一眼,对他并无印象,因为之前的纳兰云溪胆小懦弱,被沈素秋欺压得连饭都吃不饱,还是她要嫁人了,这段日子才给她吃饱了饭,令她看起来脸色还算可以。
还有一次是沈子宁自己跑进内院来无意中撞到了她,她都没看清来人的面貌便快速离开,就这么两次,而之前的纳兰云溪素闻沈子宁沉湎酒色,又是个十分好色之徒,对他敬而远之,怎么可能和他有什么私情?
“你……你想抵赖也没用,你约我在这佛堂隔壁的厢房中相见,因为这里没有人敢轻易进来,没想到平日里看着柔柔弱弱温顺乖巧的女子居然这般心思毒辣,现在有小青的死为证,你还想狡赖?”
沈子宁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一抬手捂着自己的脸颊伸手一指纳兰云溪,强横的说道,他平日里根本就进不来内院,虽然对纳兰云溪的美色有所垂涎,但哪里有她的信物,他也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问题来。
“云溪,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从实招来。”
纳兰康一转头盯着纳兰云溪厉声喝道。
在他的认知里,纳兰云溪的确是懦弱胆小,平日里说一句话都要半天,唯唯诺诺,他心中最烦的便是这样的人,半点都没有他的风姿,而方才看她的表现似乎动了气……
虽然他没怎么关注过纳兰云溪,但她自小在府中长大,什么性子他隐约还是知道点的,若说她和沈子宁通奸他还真不信,因为他确定她没那个胆子,还是在今日大婚之日里。
不过他也没打算帮她,在侯府里她只是个小小的庶女,他一生最厌恶的事便是胆小懦弱畏畏缩缩的儿女,纳兰云溪这样的女儿是他所不齿的,所以她若不能自救,他自然也不会帮她。
“父亲,她说有小青的死为证,那我现在便让小青来告诉你,她是如何死的。”
“哦?小青?”纳兰康双手负在身后,闻言不由得正眼看了一眼纳兰云溪。
面前的女子一身喜服,今日恰逢大婚,淡妆素抹,衬得身若扶风弱柳,虽然脸色有些缺乏营养的菜色,但被粉遮住了不少,她身量高挑,笔直的站在他面前,有种明艳不可方物的风姿。
“三妹妹,你胡说什么?小青早已被你杀死,你如何能让她开口说话?莫不是被我和父亲当众捉奸,失心疯了不成?”
纳兰云若见今日的纳兰云溪处处透着古怪,甚至有些诡异,不由得又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却还是不明白今日的她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还是怎么了,敢这么说话,而且她整个人看起来又沉稳又冷静,与她之前的样子判若两人。
若不是她对于她实在太过熟悉,她真怀疑她是鬼上身了。
“有没有失心疯,等我破了你的奸计再说。”
纳兰云溪没什么好怕的,纳兰云若再厉害使的招数也不过是古代闺阁女子自小学习的宅斗各种套路,她对于这些小儿科般的东西烂熟于胸,好歹宫斗大戏也看过很多部了,难道连她们的这点儿小手段也看不出吗?
她一转身当先进了屋子,纳兰康看了一眼纳兰云若和沈子宁也跟了进去。
纳兰云若不知道纳兰云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个局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没有漏洞,对付胆小懦弱的纳兰云溪足够了,可是事情却没有朝着她预期的方向发展,难道过去的十几年,纳兰云溪都是在藏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