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她告了假?”
老夫人怀疑的问道。
“是的,母亲,她已经有好几日不见了。”
“你们是怎么发现她的?”
老夫人说完扭头看向一旁的下人们。
一个管事的嬷嬷出来跪下道:“老夫人,是奴婢们打扫佛堂的时候水缸里的水用完了,来井里打水的时候,发现了她并将她拉上来。”
“哼,这真是太晦气了,好端端的这作死的丫环跳井做什么?要死也不找个干净利落的地方去,却跳到井里,这不是成心给我们侯府添秽气么?”
老夫人关心的根本不是一个小丫环的死活,一个小丫环的死活还不如这一口井重要,一般人跳井而死都是冤死的人,这会给侯府带来不吉利,所以老夫人才会这般愤怒。
纳兰云溪闻言只觉一阵堵心,这莺歌是何嬷嬷买通的侯夫人房中的眼线,上次她能扮鬼吓唬侯夫人说出杀害云飞的真相,全凭着她暗中给侯夫人和纳兰云若等人下了药才能让她成事,否则她那个计划若是想成功还不容易。
那件事之后她便再也不让何嬷嬷去找她了,就是怕给她惹来麻烦,她家中确实有个老母,常年害病需要吃药,哥哥嫂子却不管她,她做丫环得的月钱都给老母看病花了,是个很孝顺的丫环。
她在侯夫人屋子里因为省吃俭用所以比较寒酸而经常被其他的丫头欺负,被侯夫人打骂更是家常便饭,何嬷嬷也是因为知道她这样的情况所以才买通了她让她帮忙。
可是谁知道她今日就跳井死了,她这样一个人绝不可能跳井而死,因为她家中还有需要侍奉的老母,那这件事便值得推敲了,或者,是因为侯夫人母女最终查出了那日扮鬼之事是她做了手脚,故意寻了个由头杀了她?
心中想到这些,她便出来说道:“祖母,不如让我看看她的尸体,说不定能看出什么蛛丝马迹。”
“好,云溪,不过死人秽气重,你小心些。”老夫人犹豫了片刻便点头答应了。
“哟,三妹妹,你该不会是对那些尸体上瘾了吧,不过是个丫环,死便死了,你那么上心做什么,她假期到了未归,本就是死罪,说不定是她回来的迟了怕主子降罪于她,所以跳井自尽了,你又想通过这死尸攀诬谁?快别卖弄你那点粗浅的技艺了。 [
纳兰云烟见纳兰云溪又要翻动这令人恶心的尸体,要给她做检验,顿时忍不住站出来排揎她,这一次这丫头的死可跟她们半点关系都没有,她可别又神神叨叨的弄出点什么来,将这丫头的死赖在她母亲身上。
本来这丫头就罪该致死,赖不赖在侯夫人身上其实没什么要紧的,只不过会令老夫人对她要一心吃斋念佛的决心起了怀疑而已。
“二姐姐,这是母亲房里的丫环,无论如何,死者为大,她现在好端端的死了,伺候了夫人一场,我们不该弄清楚她的死因么?你若没做亏心事,又何须害怕?若真的置若罔闻,这让伺候我们的这些丫环下人们如何想?她们难道不会寒心么?”
纳兰云溪这几句话当着所有下人们的面就那么声音清亮的说了出来,可谓句句诛心,她一说完,那些下人们看纳兰云溪的神色顿时有点感激,感激她还能替她们说一句话,而看向纳兰云烟的时候便意味深长了,她平日里对下人就诸多打骂发脾气,跟着她的人全都小心翼翼,暗地里恼恨她的人不在少数,所以纳兰云溪这番话可是说到这些下人们的心坎儿里去了。
“你……我又没做亏心事,有什么好怕的?你少在这里装好人,挑拨离间。”
纳兰云烟听了心里一气,恨恨的说道。
“我说得明明白白,哪里就挑拨了?我又没有暗地里鬼鬼祟祟的说。”
纳兰云溪瞥了撇嘴角委屈的说道。
“好了,云烟。”
纳兰云若见又要闹将起来了,忙开口打断纳兰云烟的话,转头对纳兰云溪道:“三妹妹,你还是快快验尸吧,这丫头是母亲屋子里的人,你若是能知道她的死因也好为母亲洗刷冤屈,否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母亲将她怎么了她才跳井的。”
纳兰云溪看了纳兰云若一眼,觉得她好像比以前有城府多了,她撇了撇嘴也不再看她们,转过身蹲在尸体旁,戴上面罩和手套,开始检查尸体。
上次纳兰云溪凭着吴掌柜的尸体便断定出他不是跳水自杀而是被人在水缸里溺死之后又扔到了池子里,进而还查出了凶手,府中大多下人都没见过,今日为了给侯夫人打扫佛堂,倒有一大半人在这里,她们纷纷好奇的盯着纳兰云溪,看她是如何凭着尸体就能判断出凶手的。
纳兰云溪掏出自己的手术刀来,她的这些手术工具对于尸检同样有效,流觞并不怕尸体,所以跟在她身边看着,似乎怕那尸体突然活过来伤害纳兰云溪似的。
那尸体已经被水泡得严重变形,基本上就算有什么痕迹在缺少工具的情况下也很难检验出来了,纳兰云溪看了一遍尸斑和尸体僵硬度,心中默默判断着她的死亡时间和死亡原因。
死者气道和腹部均有积水,肺部肿胀,口中稍带水渍,瞳孔放大,且眼粘膜上有出血现象,耳膜处也因水压造成破裂出血,死者表皮基本完好。
纳兰云溪将一些数据默默的在心中过了一遍后站起身来。
“云溪,可有什么发现?”老夫人拄着拐杖站着,见她站起来,以为她已经检验完了,于是开口问道。
“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