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庄大爷夫妇便依着女儿的意思,与文家定了亲。待到女儿十六岁那年,风风光光将她嫁了。眼看着接亲的花轿抬着女儿出了村,两口子还躲在屋里哭了一场。
谁知秀云出嫁后,过得半点也不好。那文正龙瞧着斯文秀气,实则是个冷情薄幸的。秀云进门不过一个月,他的新鲜劲儿便过去了。此后,便时常去勾栏妓院鬼混。因嫌县城里的妓\\女土气,他还尽往京城里跑。
公公平日并不大理会家中的事,婆婆却不是个好相与的,动不动就叫秀云立规矩。秀云待婆婆本已非常恭顺,怎奈那老虔婆惯会鸡蛋里挑骨头,秀云还是动辄得咎,时不时遭到婆婆训斥。
为了奉承婆婆,讨婆婆欢心,秀云日日三更睡五更起,却换不来半分怜惜。想回娘家躲几天,还不被婆婆允许。偏秀云秉承母训,极看重讲究女子德行,待婆婆极为孝顺,丝毫不敢反抗。是以,成婚已一年有余,她回娘家的次数一个巴掌都数得清。
初时,她还不肯对娘家诉说这些委屈,直到庄大爷夫妇看出端倪,她才露了点口风。再后来,文家人越来越过分,满县城里的人都知道了——文家那个看似斯文的少东家竟是这般不堪。
早些年文正龙还小,大家看不出什么,待稍大一些了,他又时常跟随父亲在外做生意。众人只道他是个勤恳上进的,谁承想,其实他竟是个不着调的。
闵氏的娘家距离县城不远,不过二三里路罢了,县城里的新鲜事,闵氏娘家人也都知道。闵氏兄嫂得知庄秀云的境遇后,便跟闵氏说了,闵氏又跟庄家的人说了。
庄山和夫妇再问女儿时,秀云情知瞒不过了,这才一五一十将婚后的生活告知了双亲,并哭道:“人是我自己当初厚着脸皮选的,如今我过得不好,怎能叫爹娘再为我操心?女儿家的婚事,就应该全凭双亲做主。我真是悔不当初。”
庄山和夫妇大感伤心悲愤,怎奈女儿已是嫁出去的人了,很多事他们也没奈何。
但是,事情还在变得越来越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