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过了朱雀大街,马上就到云骑尉府了。”宝琴悄悄掀起帷幕的一角,新奇的打量着街角的建筑。
“宝琴,莫扰了小姐清静。”侍书压下宝琴放在帷幕上的手,把透过帷幕投入马车的一丝丝光线驱走。宝琴疑惑的看一眼握着她的手轻点她手背的侍书,乖乖的放下了手,垂首不语。
“无妨,宝琴第一次进京。”微闭着双眼的女孩,突然出声。声音清冷,如清泉坠入林间,幽静雅致。
这边厢,入画在女孩出声前,就把绣着红梅的抱枕从女孩身后收起折叠,塞入车壁与自己座位之间的暗格里。抚棋捧着小盏的桂圆红枣羹,轻声询问“小姐,可要来一盏桂圆红枣羹?是奴婢一直温着的。”
“恩。”女孩轻应一声,睁开眼睛,扫过眼前的蔚蓝小盏,一双素手缓缓抬起,接过丫鬟手里的小盏。用银匙拨开盏里的桂圆红枣,盛起一点点羹汤,慢慢入唇,微红的羹汤沾在唇上,水润红艳。两三口过后,递给一旁候着的抚棋,用手里的素色青竹帕拭了嘴,“炉上炖着的你们几人分食吧”
“诺。”婢子四人轻声应道,因是在行驶的马车上,四人无法起身行礼谢赏。
侍书接过抚棋手里的小碗桂圆红枣羹,带着宝琴在马车两侧快速的饮用。入画跪坐在自家小姐身侧,帮小姐整理云鬓,抚棋捧着一小面紫云镜,方便小姐梳妆。
“宝琴,侍书,到我这来。”入画、抚棋把八宝梳紫云镜收入妆盒,退在一旁,等宝琴,侍书上前接替她二人的位置伺候小姐。
待宝琴侍书接替入画抚棋陪坐在小姐身边时,入画抚棋在车两侧端起自己的小碗开始用起桂圆红枣羹。
“侍书,你跟着我多久了?”女孩看一眼侍书,淡淡问道。侍书还未答话,宝琴已迫不及待地开口“奴婢知道,侍书姐姐告诉奴婢她跟在小姐身边已经有五年了。奴婢跟着小姐也有两年了。”
“嗯?侍书你说。”女孩像是没听到宝琴的话,依然自顾自的问侍书。
“小姐恕罪,奴婢没完成小姐交给奴婢的任务,任小姐责罚。”侍书起身跪地,头伏在手上,长跪不起。
“侍书姐姐,这是怎么了?”宝琴看看端坐着的小姐,无端的感到一股压力,那双眼睛如同声音一样冷冷淡淡。不由自主的期盼的望向一旁的入画抚棋,期望入画抚棋为侍书求情,却见二婢不动声色的垂首望着侍书。宝琴不在言语,跪在侍书身边。
“说,错在何处。”女孩不为所动,一字一句询问,明明是很平常的询问,宝琴内心徒然升起一股恐惧感。第一次真正的感到害怕,她跟随小姐两年来,第一次看到侍书姐姐自动求罚,也是第一次感到小姐那种威压。
“两年前,小姐把宝琴托付给奴婢,要奴婢把宝琴□□成可堪重任的大丫鬟,跟随小姐左右。奴婢无能,宝琴不合小姐心意,不能担任大丫鬟一职,为小姐排忧解难,还可能为小姐招来祸患,婢子自请跟宝琴一起降为二等丫鬟。”侍书依旧没有抬头,宝琴惊愕的抬头看着小姐。
“入画,你说,宝琴错在何处。”女孩依然不为所动,换了个人继续问道。
“回小姐的话,婢子看来,宝琴错处有二,其一,不知礼数为何物;其二,不知尊卑为何物。”入画起身答到。
“抚棋与宝琴说个明白。”女孩又吩咐道。
“是,小姐。宝琴一不该在朱雀大街上拉开帷幕,二不该在小姐问侍书话时抢先回答。”抚棋不得不开口,唯望宝琴明白小姐的一片苦心。
“侍书,起来,告诉她,后果是什么。”女孩抬手,让伏跪在地的侍书起身。
“朱雀大街是大梁都成玉京最繁华的大街,来往人流嘈杂,如若被人看到小姐容貌,必会跟小姐招来祸患。小姐心慈,宝琴自作主张的回话,也未责罚。如若被别人看到一是会诟病小姐不会□□婢子,更有甚至,答错一句话,宝琴立刻会引来杀身之祸,累及小姐。”
宝琴不是不知轻重的人,她是四婢中年龄最小的一个,也是女孩离开家后才跟着身边伺候的,不如其他三人一起跟随小姐一起长大,来得稳重细致。
宝琴知道自己的嘴巧,经常能逗笑小姐,所以一直以来小姐对她和颜悦色,她也常常沾沾自喜。侍书入画抚棋提点过多次,她总不在意。
可这一刻,她的舌头好像被猫咬掉一样,发不出更多的声音,她一动不动的跪在小姐脚下,不敢去想自己会遭受到怎样的惩罚。这个时候,她反而想起来侍书轻敲她手背的涵义,可惜,为时已晚。
“起来吧,往后,什么话该说,什么事该做,心里多掂量掂量。云骑尉府不比山上,以往侍书三人疼你,入府后,且看吧。降为二等丫鬟,侍书教导不利,罚三个月月钱。我还是把宝琴交给你,再教不好,不必来见我了。”女孩示意入画扶起宝琴。
宝琴一怔,哽咽着谢恩,“谢小姐,宝琴会好好学。”
说话间,马车离云骑尉府越来越近。云骑尉府位于朱雀大街西北的玄鸟大街,这一条街上都是朝廷大员的府宅,跟朱雀大街的热闹相比,玄鸟大街清幽肃静。
玄鸟大街是玉京的政要府居,从百余年前开始,此处房产就是寸土寸金。
寸土寸金玄鸟街,玉清雅致都玉京。
玉京是大梁的都城,大梁建都与此已经一百三十余年。在这一百余年里,大梁历代君主都以发